舞池的照明灯已全部打开,保洁阿姨拿着塑料撮箕扫着被人扔下的面具,几个没吃完的杯子蛋糕凄惨地躺在地砖上,身上残留着半道皮鞋底的鞋印。舞会时有多亮丽,现在就有多狼藉,令人惊叹的是,时针早已转过十二点,在这种环境里,还有事业逼在忙着社交,站在一地垃圾与纸屑里与同行热闹地讨论着项目。也许池易暄说得不错,我确实不适合做这一行。 我刚走出cici,就看见我哥独自站在树下抽烟。 月亮落在他肩膀,像一片银色的影子,他一只手插兜,一只手夹烟,脸颊被酒精与热气泡得暧昧、泛红。 我走到他身边,提醒他:“少抽点。” 他夹烟的手抖了抖,将橙色的烟头弹到脚边,用鞋尖摁灭,在地砖上留下一道灰色的疤。 我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他瞥了我一眼,双手插兜,“下班了?” “嗯。” 方才还在共舞,现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舔舔嘴唇,觉得有点渴。 “易暄!” 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我回过头,cindy站在cici门口冲我们兴高采烈地打招呼,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礼服的同事。 “我去前面等你。” 还未等池易暄答话,我率先朝前方的路口走去,脚步一点不打顿,直到走到一百米开外的人行道上才停下。 回头看去,树下几人有说有笑,皆是西服、礼裙,相配又合群,反观我自己:不过是皮夹克配牛仔裤。 聊什么呀,这么开心?现在很少见我哥在我面前笑得这么明媚了。骚包。 我斜依在斑马线旁的红绿灯灯下,模仿他平时的模样,双手插进裤兜,左脚掌搭在右脚掌上,津津有味地观看他与别人聊天。 哪一天也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同事呗?既然我有特别的亲和力,肯定能和他们相处得来。 还好今天加上了cindy的微信,下次找她套套近乎,让他们聚会时把我也喊上。 等了约莫一刻钟,他们终于决定各回各家,一群人分成三派,一派开车,一派坐出租,一派走路回家——幸好没有人与池易暄同路,我远远地看着他朝我走来,月光与路灯调皮地拉扯他的影子。 大提琴女孩已经将西装还给他,此时那件精致的米色外套被他用一根食指勾住衣领,随意地搭在左肩。 他好像从电影场景里走出来,脚踩铺满月光的大地,走进夏天微醺的晚风。 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去他公司楼下等他下班的情景,那时想让他帮我找个工作,他烦我烦得紧,故意拖延自己的步伐,正眼都不瞧我。今天他的脚步却略显轻快,可能酒精也让他飘飘然。 慢慢悠悠、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