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双黑色的眼睛。我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知道我发现他在说谎,藏在口袋里的左手局促地摸索着什么。我看到他的左边口袋不断鼓起,于是伸出手,顺着他的口袋缝隙探了进去,握住他冰凉的手,偷走了他藏在手心里的东西。 是一只打火机。 “从今往后我们都别抽烟了,好吗?我想和你一起活得久一点。” 我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手揣进两边口袋,像展开双翅的鸟,用羽绒服包裹住他,希望让他受冻一整晚的身体暖和一点。 “你的体温好低。”我将嘴唇贴上他冰块一样的额头,“动画片里的驯鹿鼻子都没有你这么红。” 他笑道:“那你抱紧一点。” 好。我收紧手臂,也不管会不会勒到他,他躲进我的怀抱,两只手臂沿着我的腰背将我环抱。 “哥,我爱你。” 池易暄将下巴抵在我的肩窝上,我听见他缓缓地呼吸着,鼻息夹着冷风吹到我的耳边。 “我爱你。” 我的心被填满了,维持世界正常的齿轮好像第一次徐徐运转起来,填充它的颜色不再显得错乱。 他不再是忧郁的蓝。我们将红色的打火机留在了灭烟槽旁边。 · 天还未亮,我搬回了我哥家,他和我一起收拾行李,将我们的相机与相册摆进了玻璃茶几下的小抽屉。 清空行李箱以后,他拉上箱子拉链,将它推进了衣柜,和他出差时会使用的登机箱摆在一起。 我在二十四岁拍下的生日合照则被他要了过去。我说你的同事偶尔会来家里,这个不好被他们看见吧? 他说:摆在床头柜上就好了。 现在我们天天都能看到它,坐在书桌前时看到的是正面,睡下以后能看到反面我留下的字迹: 1月1日。 今天是我们相爱的第一天。 我抱着我哥在晨光里睡下,醒来也亦步亦趋跟着他,哪怕他只是将昨夜弄脏的床单与被套从卧室拿到洗衣机里,我也要抢在他前面帮他倒洗衣液。 韩晓昀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要打包行李回家,元旦当天和我发来了新年快乐的消息。 黄渝虽然知道我的计划,可看到我照常出现在cici俱乐部,和他汇报活动安排,他的眼神透露出惊喜,没问我为什么,兴高采烈地拉着我去海底捞吃了顿火锅。 春节快要到了,池易暄公司的老王又来找我办活动招待客户,我熬了三天大夜帮他们策划,活动当天却带着我哥从cici后门逃跑了。 一逃出cici我就牵起他的手,我们将彼此攥紧,他跟在我身后轻快地笑着,跑得皮鞋都打滑,唇间升起大团的水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