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穿衣服,将短袖从头上套下,“是妈妈叫你来的吗?” “不是。”他顿了一下,“我答应过会陪你。” “我不强迫你,你不想来可以不来。” 他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从半掩的门外看我,“我来。” 那眼神不像在骗我。 我在短袖外穿了件外套,拉上拉链,池易暄在我绕过他,走出房间的时候,伸出了手,递过来一只装油条的塑料袋。 “妈妈买的早餐。” 我瞥了一眼,接过来,塞进外套口袋。 我们一起下楼,站在写有门栋号的一侧等车。万里无云,阳光很明媚,池易暄双手揣在外套口袋,我们都没提昨夜的事。 出租车准点在面前停下,我将后座车门拉开,习惯性地站在门后,先让他进去。 “谢谢。”他说。 “去这个地址?”司机问我。 “嗯。” “这是看守所吧……”他喃喃道,从内后视镜打量了我们一眼。 池易暄看到我把妈妈给我的油条放进了扶手箱上,问我:“没胃口吗?” 简直像没话找话。 我没胃口,但更不想接他的茬,拿起油条啃了两口,味同嚼蜡地咽下去。 他读懂了我的动作,没再自讨没趣地找我说话。 第114章 车程有将近一小时。等我向入口处的警察说明来意后,道闸才升起来。 看守所是栋土黄色的老式建筑,门口台阶旁的花坛里种了点粉与白的花。我去前台登记了身份,等待期间池易暄出去抽烟,我独自坐在大厅等候。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剩下的半根油条,来的路上我没吃完,现在早就凉透了。 我怎么都提不起胃口,又将它揣回口袋。回头向门口看去,池易暄今天穿了件灰衬衫,要见人的又不是他,他却穿得比我正式。他站在日光铺满的台阶上,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插着兜,目光落向花坛里不知名的野花。 我坐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只感到室内阴风阵阵。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到白志强了,我心里突然打起鼓来,打的是退堂鼓,他可能早已不记得他曾带我抓过蜻蜓。 得不到答案的无数问题在脑内萦绕,我不想与自己独处,于是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站到了池易暄所在的那一级台阶上。 我们站得远,中间约莫还能再塞下两人,他察觉到我过来了,眼没再朝下方的花坛看,而是抬高、投远,望向了对面的马路。 这一块地区偏远,没什么车流,附近种了些高大的树,偶尔听到有蝉在叫。 池易暄突然开口说:“有个同事最近身体不好,休假多了些,我得替他多干点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