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沉沉,灯焰已昏,烛台上血红的烛泪堆得老高,苍凉的击柝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上,轩窗外月色如水,银河清浅。 :“公主,该歇息了。”萤儿劝道。 花朝立在窗前痴痴望着月色,只道:“不必理我,你自睡去吧。” :“公主。”萤儿欲言又止。 花朝回头望住她:“想说什么就说吧。” :“奴婢总觉得您这个时候回宫有些不同寻常,这一日您都心神恍惚的,好似在等什么。”萤儿到底跟在花朝身边多年,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花朝勉强笑笑,温言道:“歇着去吧。” :“是,您也别太晚了。”萤儿虽不情愿,到底躬身退下。 待她去后,花朝褪下身上的粉霞锦绶披风,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散开发髻,月光照在空寂的寝殿,金砖地上泛起冰冷的光泽,蓦然忆起岚若,她奉旨住在无忧宫的时候,常常与花朝同榻而眠,喁喁私语到夜半,月色皎洁的夏夜,两人赤足在殿中嬉戏,细嫩纤细的脚踝上系了碧玉玲珑钏,行动间如奏细乐,清脆悦耳,如今却满室皆空。 :“是谁?”花朝正怔忡间,忽瞥见镜中一个黑影闪过。 黑衣人利落的从窗口跳进来跪下道,他的声音沙哑的有些奇特,整个脸都被一块黑布蒙着,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lou出一双眼睛:“奴才拜见公主。” :“琛儿呢,是你们带走了琛儿对不对?”花朝听到自己心口怦怦急跳地声音。 黑衣人极其恭敬道:“公主放心,小王爷很安全。”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花朝勉力镇定下来,对他厉色道。 黑衣人不答,只从怀中拿出一纸薄薄的信函双手奉上:“这是王爷命奴才呈给公主的,公主看了一切就都明白了。” :“王爷?”花朝疑惑道。 她正要接过书信一览。忽殿内骤而灯火通明,凌风带着定远王府的侍卫们闯了进来。后头赫然跟着一脸震怒的凌彻,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黑衣人尚未醒过神来已被凌风不费吹灰之力制服,那纸书信从他手中飘落在浸满月色的金砖地上,花朝地脚边。 :“公主,快,快毁了那书信!”黑衣人嘶声大叫道。 凌风却早了一步从地上拣起书信奉给凌彻。凌彻接过信,面无表情的摆手示意凌风将人带下去,众侍卫悄无声息地退下,就如方才突如其表的闯进来一般神速。 一时间,殿内只余了凌彻和花朝两个。 :“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会派人监视我!”花朝不敢置信的看住他。 凌彻冷若冰霜道:“我也不曾想到,你借口入宫竟是为了与这群亡命之徒联络。” :“若不是你要杀了琛儿,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花朝掩住面孔。颓然坐在软榻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