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天还没亮,河上连人也没有。 邻居家的小伙子脚步不停,仍在往河中心走,靳阳跟他走在冰面上,往前跑了几步追上去问道:“咋还偷偷摸摸的,咱们大白天来不行 ?” 后生扭过头:“当然不行了靳哥!” 人家都在河上划冰,你凿窟隆,这不是等着挨揍嘛。 再说了,一个两个窟窿没事,要有人看见他们摸到了鱼,凿窟隆的人就多了。 人多了,河上就不安全了,万一有人掉进去没上来算谁的? 人不大,想的倒是不少。 靳阳扁扁嘴。 走到河中心后生停了下来,也不顾啥冷了,趴在冰面上,用手扒拉开雪,低头往底下瞧。 靳阳站在一旁给他撑着手电筒,光一打,底下的有个黑影看的清楚极了。 “有了!你胳膊肘底下!” 靳阳看到冰下的阴影,兴奋异常。 小后生却没有停,继续挪动着:“靳哥你有点出息,这大点儿的捞上来够谁吃?” 靳阳抬脚踹了他:“怎么跟哥说话呢!” 以前求我写作业的时候可不这样! 小伙子连忙举手投降,连声道:“靳哥我错了,我的意思是,咱得给嫂子找条大的啊!” 靳阳不甘心的用手电筒晃向刚才发现的阴影:“这还不算大?小黑河的鱼最大也就这个尺寸了吧?” 后生摇头:“哥,你说的那是夏天!养了一冬天没人祸祸,咱小黑河的鱼也有大个的。” 话音刚落,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比刚才那条大两倍的阴影。 后生兴冲冲的拿起铁钎子,猛的朝下一扎,冰碴子四溅。 咚咚咚 又是狠狠砸了几下,竟然扎进了十来厘米。 河中间的冰层最薄,叫他这么一砸,还真是快要通了的感觉。 饶是这么大的动静,河面下的阴影却岿然不动。 邻居家的小伙子毕竟还是个学生,体力不行,刚砸了几下子就扶着铁钎子开始大喘气。 靳阳早就等不及了,瞧他软丢丢的样子一把抢过了铁钎子,自己使劲砸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足足砸了几十下,只听咚的一声,冰面被他们砸通了。 砸通之后又用小铲子把窟隆扩大,将将能把里头的鱼掏出来的大小就停下来。 靳阳脱掉手套,把手往窟隆里一伸,河水冰冷的刺骨,仿佛无数的针扎在手上,忍着刺痛,他朝下一摸,滑溜溜的。 用力一把抓住,往上一提摔在冰面上。 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鱼扑腾了两下,蔫了吧唧的跌在了冰面上。 靳阳擦干净手上的水,顾不上冷,抱着鱼就开始傻乐。 “咱小黑河也有这么大的鱼哈哈哈!” 凿到了一条后靳阳兴致更高,陪着邻居家的后生在河面上走了二里地。 到天快亮的时候,两人车筐筐里足足装了四五条鱼,别提多美了。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二人不能再河面上耽搁,车筐筐里的鱼都冻的梆硬,俩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胳膊也快弯不回去了。 虽说身上难受,但心里美啊! 靳阳骑着车子往家走的时候身上别提多有劲儿了。 到了自家院子前,连招呼都不和邻居后生打,自顾自的就冲回了院子里。 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掏出车筐里的鱼,抱着进了厨房。 拾掇完了鳞片内脏,咕嘟咕嘟的炖进了锅里。 直到汤底变成浓郁的奶白色,香气扑鼻而来,靳阳才离开了灶台,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屋。 萨楚拉最近总是困,九点多了还在被窝里睡着。 老靳是早就出去上班了,要中午才能回来,靳阳给亲爹留了一碗出来,剩下的全端进了自己的屋。 接下来一连数日都是如此,就堪堪歇了过年的几天,跟上瘾了一样。 一过初五,靳阳立马又扎进了河湾子,天没亮就去河里凿鱼。 凿来的鱼新鲜,远比外头市场上买的好。 年过完了天气渐暖,冰面已经开始变薄,这天是靳阳最后一次去小黑河,东西带的齐全,想要一次多捞几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