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眉间轻轻缠绕。 昨晚是忽视她让展北接他,现在又忽视她的话,直接让展北把她赶走吗? 展北有些担心的看了主子,又看了她,尽量的客气,“太太,您先走吧。” 顾吻安抿唇,目光定在他脸上。 展北已经把她的东西拿到手上,希望她赶紧走的意思非常明显,就差动手把她拉出去了。 拿过自己的东西,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屋子里一空,宫池奕闭目两次深呼吸,忍着一口气到了一层的卫生间。 伟岸的身躯索性跌跪下开始吐,手指紧抓着冰凉的马桶边缘,骨节比马桶表明还要白。 刚咽下去的药倒上来划过喉咙的颗粒感越是令人恶心,他已经太久没受这种罪了。 …。 天气预报说,爱丁堡整周有雨,寒凉的冬季,越显得冷清。 顾吻安靠在窗口,目光没放在剧本上。 该做的她都做了,但是心里难安。 同行的演员敲开她的门,女孩年轻的脸笑着,又恭谨:“顾导,桑先生说下雨停工,我们出去玩,您也去呗?” 她把长发别到耳后,浅笑,“太冷了。” 实则,要是以前的顾吻安,下雨天也能穿裹臀裙、开敞篷车在街上兜风耍雨。 看着小演员笑嘻嘻的走了,她才兀自挑眉:顾吻安,你成长得真有点快。 又坐回那个位置,几次看了手机,看了郁景庭发的邮件,她居然没心思去想‘无际之城’的事,悠悠闭了眼。 梦里,是六年前。 妈把‘无际之城’带回来,转眼她被人挟持,要那块宝石作交换,可是宝石给了,妈妈被杀了。 她不知道后来宝石怎么回来,放进顾家典藏的,只知道它出现后,父亲变了,玩消失、抛弃她,跟爷爷恩断义绝,最后彻底离开。 她真的不喜欢那个东西,却更想迫切找到,弄清楚后一了百了。 手机的声音闯进意识里,逼着她醒过来,眼角、手心都是湿的。 “喂?”声音绵哑,轻飘。 …。 顾吻安如约去疗养园时,房间里挺热闹了,该来的人都在。 这么多年的疗养,北云稷气色很不错,俊逸潇洒的五官看不出养病多年的虚弱,宠溺的笑着看北云晚,“是不是时差没倒好?” 北云晚半点没有平时的清高架子,乖乖坐着嗔笑,“哥,我可听懂了,你说我变丑了!” 北云稷笑着轻拍她脑门,“身体好就行,怎么着哥都觉得你最美。” “偏心了吧?”吻安淡笑着走进去,“以前好像说我最美的。” ……每每这时候,旁人都是摆设,哪怕是作为亲妹妹的北云馥,都插了他们三人的亲密,好像他们三才是亲兄妹。 病房外,北云馥和聿峥好久没说话。 最后是她先开口:“你跟她在一起了吗?” 聿峥微蹙眉看了她,只听她笑:“应该不会,我哥那么宠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你父母也看不上她。” 毕竟她再得宠,再活得光鲜,终究没流北云家族的血。 聿峥只是单手剪后,冷漠而安静的立着。 “命运确实公平,她割半个肝脏救我哥,换来一生荣华富贵,换我父母的视如己出,换我哥的宠溺,的确该缺点什么才叫人生。”北云馥几不可闻的声音。 北云晚该缺的,就是爱情。 宫池奕的轮椅走到跟前时,两人安静了。 然后聿峥微蹙眉,看着宫池奕苍白的唇色,“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调了他保镖公司的人去仓城?他却在这里。 轮椅上的男人微微动了嘴角,嗓音低哑得几不可闻,“来得突然。” 他是替宫池胤来的,宫池胤和北云稷曾经是同窗,但宫池胤在出差。 …。 顾吻安看到门口的轮椅进来,眼角笑意顿了顿,又恢复自然。 但全程,宫池奕除了两句问候北云稷,几乎没看她,更没有交流,呆了不到十分钟,就要走。 她看了他两次,他脸色很明显的不好,估计感冒严重了。 轮椅离开房间大概两三分钟,她还是追了出去,也不算追,因为步伐自如。 宫池奕已经走远,快到车子边,她紧了两步喊住他。 男人微微侧首,没说话。 她想了想,语调清平,“我后天回国……你呢?” 他有事静静的看了她会儿,然后才开口:“我还有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