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本,先前是在顾启东那儿的,反复翻看的,也就只能是他了? 吻安蹙了蹙眉,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脸色却越来越差。 薛音在日记里不止一次的提到她对女儿的不喜欢。 一个被丈夫当做工具娶来利用的女人,隐忍着对那个男人的痛恨,牵连着恨他女儿,也正常,不是么? 可是吻安记忆里,妈妈很爱她的,除了妈妈,没人再那么亲昵的喊她“安安”。 “伪装和演戏谁还不会?可以继续跟他伪装恩爱,便可以伪装爱这个不该来的孩子,做我该做的事,顺便替他种一树恶果。” 日记里这样说的,笔记很草,似乎她写下时显得特别不耐烦。 吻安紧紧皱着眉,这之前应该是发生过什么的,否则为什么妈妈会知道自己被利用,为什么会恨他们父女? 靠在床头,拼接自己知道的事。 顾启东是旧派,当初娶了妈妈是为了位列四姓,又为了骗到无际之城稳固地位。 看起来,妈妈早知道顾启东的阴谋,至少在怀她之前就知道了,居然没有离婚? 她脑子里猛地闪过什么。 一个皇族之女,可以做到帮新宿稳固内阁地位,明知道丈夫借着自己往上爬,她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郁景庭曾经说,顾启东当初拼命要找到无际之城,就是因为怀疑妈妈还活着? 至少那个人“可能活着”这件事让顾启东恐惧?否则隐姓埋名在华盛顿生活那么多年,为什么冒险现身? 一股淡淡的激动穿膛而过,又很快没了声息。 一个女人,那么重的意外现场,外公丝毫不再关心这个女儿,顾家当她死了,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吻安没反应过来。 直到郁景庭走过来,看了她手上的记事本,她才一拧眉收了起来。 郁景庭神色淡淡的,知道那是她妈妈的日记本,并没多少兴趣。 早餐放在了旁边,看了她的针水,“刚开始?” 吻安点了点头,“一会儿还有两瓶。” 她不喜欢打吊瓶,但这么多天,撑着也实在累。 “既然你来了,就在这儿跟你谈正事吧。”吻安看了他。 郁景庭不以为她会谈什么大事,一边把粥打开晾着,一边看了她,“你说。” 吻安也不拐弯抹角,只略微斟酌,很直接的表达:“梁冰不会出现在法庭上,让他们尽快定罪完事,抓不抓得到梁冰我不关心,把这项罪定下来就可以。” 他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盯着她。 半晌,沉声,“你做了什么?” 既然要定罪,梁冰出庭定下来整件事就结束了,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她抿了抿略干的唇,“你不用管那么多,帮我把这件事尽快处理完就可以。” 看他沉着脸,又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找别人。” 谈不上愿不愿意,但这么久对她如何,她很清楚,说这么一句话就是在伤人。 放下早餐,郁景庭几乎是拧了眉,极少这样的压抑,“放弃追踪遗产,到现在连惩戒梁冰的机会都不要了,只为了定下这么一个空罪名,你图的什么?” 她淡淡的低眉,图什么? 当初,她是想让梁冰也蹲进去尝尝滋味。 可梁冰知道的太多了,她一旦上法庭,牵出来的就是宫池奕,再牵出来的就会是宫池奕和郁景庭的身世纠葛。 这两个男人对峙的场面,她没法想象。 到现在,要不要遗产无所谓,只要定下遗产就是进了梁冰嘴里,跟宫池奕毫无关系,就够了。 整件事就这么了结吧。 可她看了看郁景庭,淡笑,“我图什么?不就是利用这事让梁冰慌神,她一狗急跳墙我就好下手啊。” 说得轻描淡写的,甚至笑意很真实。 郁景庭盯着她,“你把她怎么了?” 吻安浅笑,“怎么了?……你心疼她?怕我对她下手太重?”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郁景庭是跟法律打交道的人,有些事,他是不会去碰的,也不可能希望她去碰。 所谓法网恢恢,万一哪天她做的事公之于众,她要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他,“你是在担心我么?” “放心吧。”她淡淡的语调,“没有后文了,你也别去查什么,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处理方式,不希望你插手。” 说完,她笑了笑,“这也不是多难的事,让你的律师团在法庭上施加点压力,把这罪定下来就好,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郁景庭不说话,眉宇间依旧是阴郁的,薄唇紧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