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稍有收紧的趋势,似乎是想起了这档子事。 指尖已然把东西捻了过来,撕得很快。 却在看到里头的文件几个大字时,神色一点点冷下去,很阴郁。 最终是拿了出来,放在手里,就几页纸,出奇的重。 最先看的是她隽秀的签字,那一笔一画透着和她本人一样的温冷,一气呵成,恨不得整件事也跟签字一样顺利结束么? 返回来,男人明明薄唇已经成了一条直线,一双黑眸依旧一行一行的往下读。 周遭冷寂的空气没有变化,只是他捏着纸张的手越收越紧,疲惫中泛着血丝的瞳孔在看到那几个字时,起了层层叠叠的自嘲。 感情破裂? “啪!”他将协议扔到了桌子上,也再没什么心情办公。 走到窗户边,单手叉腰,又闭了闭目,抬手狠狠按着眉间。 翌日一早,展北去叫他起床,卧室里却空着,微皱眉,转身往书房走。 果然,三少在书房,只是…… 书房里酒味很浓,找了一圈,居然实在窗户边,差点被窗帘挡住的位置看到他的。 “三少。”展北略微抿唇,“今天早上不忙,您可以去睡会儿。” 宫池奕单腿曲起,一手搭在膝盖上,深眸阖着。 好一会儿,才撑着地面站起来,声音沙哑得几乎成了沧桑,“我去洗个澡,备车。” 展北不知道他要去哪,只皱了皱眉。 男人在墙边抵着的衬衫后背起了略微的褶皱,越显疲惫。 进了浴室,他将水开到最大,半晌也没什么动静,一双布满倦态的眸子一直阖着。 好一会儿,又匆匆结束,裹上浴巾出来就给余歌打了电话。 “你哥怎么样了?”他低哑的嗓音。 余歌皱了皱眉,“最近状况都很稳定……你,没事吧?” 知道宫池家最近是个战场,但是居然从声音里都能听出他的疲惫? 男人只继续道:“等走得开的时候继续做你上一个研究。” 余歌皱了一下眉,“丑姐都说了坚决不会让我给她做手术。” 丑姐是余歌对那个人的称呼,因为永远只见她带着面纱,面目全非的脸看不出多少表情,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人换脸、树换皮,搞不好都是要命的,说实话,余歌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宫池奕擦了头发,“等什么时候有空你回去看她一次,我最近不方便。” 余歌笑了笑,“我会的,她怎么也是我的启蒙老师,等我哥这儿安稳了就过去,手术的事……我尽量。” 男人“嗯”了一声,“先瞒着她。” 当初她不肯做手术,只说怕疼,丑着也好,永远记着那人给她的悲哀,否则这么年都撑不下来。 可现在不一样。 他想挽回她,能找到的理由,仅仅这么一个:必须让她们见面。 挂掉电话,他身上的精力似乎也回来不少,只是想到她动作麻利的寄来离婚协议,依旧脸色阴沉。 展北看到他时,他冷着脸,手里握着那封信件。 不知道是什么,却是要原路寄回去,几度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寄,甚至寄完东西非要看着邮递员把东西发出去才肯离开。 特别加急的邮件,甚至还带着他宫池奕的千叮咛万嘱咐,所以,到达吻安手里果然也很快。 周四寄出,周五晚上她就拿到了。 没想到他会签这么快,拿在手里,竟然莫名的心酸,又觉得轻快。 可当她翻开协议书时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找不到宫池奕签字的影子,却在她陈述理由的地方洋洋洒洒给她插写了一段。 一份协议,别说插一段,哪怕是一个字也算是废了。 吻安闭了闭目,忍着升起来的一点点脾气。 他用着行云流水的笔画写道:“我们哪一点符合感情破裂的陈述?又哪一点显得感情不和?” 后边还写了些什么,她已经没心思看了。看着也费劲,也许是太忙,也许是喝醉的杰作。 她该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同意的。 手里还有复印件,但这一次,她没有寄过去了,知道会是同样的结局。 只给他发了短讯,“你说一个月,我就等一个月,或者异地起诉离婚。” 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