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进了门,吻安抬头发现他正低眉盯着自己。 “干什么?”她不悦的皱着眉,难道就要一直站着。 宫池奕也很想知道他这会儿进卫生间能做点什么,他现在不想吐,也不想动,可刚刚他总不能说他在找她的卧室? 片刻,他薄唇微动,“洗澡。” 她眉心紧了紧,“自己洗。” 随即松了手。 可指尖刚从他身上离开,手腕被他握了回去,没让她转身出去,垂眸望着她。 许久。 他终于沉声,“我是醉了,但还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重新开始,好不好?” 吻安想把手抽回来,动不了,“这些事等你清醒了在跟我谈。” 他将她揽了过去,低低的、平缓的语调:“我可以清醒五分钟,很清醒。” 明明就是醉汉性质的台词,他竟然也说得一本正经,无比认真,看着她。 她知道他的性子,并不当真,就当是顺着醉了酒的人,抬眸,“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继续,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在一起,那样的相处很奇怪,可我的确斗不过你,连个签字都拿不到……” “答不答应?”他打断了她的话,沉浓的醉腔也带着几分强势。 吻安抿唇。 男人略微闭目,“好,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给。你要多久就多久,让你静一静,只求别再见缝插针的逼我离婚。” 他什么都不怕,居然怕了被她这么日日夜夜的逼着。 “还有……”他低眉,看起来,他所说的五分钟清醒,一点也不是玩笑,很清醒,“也给我时间,我想给你准备一个很好很好的礼物,不求你原谅那些算计,至少,你懂我当初是不得不那么做。” 吻安看着他,一点也不像说笑的样子。 她却忽然想笑,这么大的事,她努力了那么久,就一两句醉话谈论过去了? 她居然跟一个喝醉的男人一本正经的谈事? 微仰脸,“我真的不需要你的任何礼物。” 男人低眉,薄唇微微抿着,许久才低低的开口:“关于你妈妈的,也不要?” 这句之后安静的时间很长,吻安抬头盯着他,用力的探究着他这句话的真假,很仔细的辨别是不是又是醉后胡话,只为了不让她逼他的缓兵之计? 可他眸底幽暗如夜,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别以为你喝醉了就可以胡说。”她落了表情,“我妈出事这么多年,你还能给我什么?是不是到时候你给我送个她用过的笔、或者穿过的衣服来糊弄我?” 她看过那本日记本,甚至有那一瞬也怀疑过是不是还有什么奇迹。 男人似是唇角勾了勾。 至少她对关于她妈妈的一切都是敏感的。 那他的惊喜就不会白费。 “不会。”他薄唇沉声,视线一直都低落在她脸上,嗓音越是浓了浓,“我对你,向来都认真至极,只是你不信而已。” 吻安却微蹙眉,躲避这样的深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她听不了他这样浓墨深浅的蛊惑了,本能的拒之门外。 也许是吓怕了。 她还没从他臂弯里退出来,又一次听他低着声音说:“真的疼,安安……” 喝醉了还知道疼,那一定是真疼。 而当她看到他后背划了一道子、青了一片的时候,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嘴里却也没有留情,“大晚上醉酒飙车,真当自己是金身菩萨?” 不飙车怎么办?他把她凶成那样,倒是没让她缠着要签字了,万一真心灰意冷呢? 男人有时候就只直脑筋,想下一秒就见到某个人,要么是飞,要么就是飚,能最快见到就好,过程不重要。 当然,吻安根本不会想到,他撞了人家的象雕之后生了歉意,眼看着刚雕好的象身就到倒塌,酒精麻痹神经的结果就是他下车、徒身去顶倒塌的象身。 没被压死、致残已经算很好了。 那个样子,必然是没法洗澡的。 可他进了浴室就挪不动脚步,谈完话之后一副醉态,只撑着洗手台站着。 吻安只好出去拿了碘酒,正好方便给他后背擦上。 全程他一点声响都没有。 吻安站在他背后,但他也能从镜子里看到她专注擦碘酒的神情。 心底自顾庆幸,聪明又倔强,还冷心冷眼,虽然也是意外,可至少醉酒和苦肉计在她这里终究是有点用的。 她收起碘酒时,他转了过来,目光没来得及收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