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空气潮而冷,她坐下来,侧首看着黑茫茫的夜空,许久才道:“小时候我也以为我爸我妈只是普通人。遇到宫池奕之后才知道,我妈不是荣京籍,但她做的所有事都在帮宫池奕,帮您儿子沐寒声,我想她比我知道的神秘,否则怎么会提前一步跟您谈南岛的问题?” 沐钧年略微点头,看来薛音找他也是为荣京着想,那他便没有顾虑了。 后来,她断断续续说着:“我爸是旧派,娶我妈是为了利用她,她的爱情和婚姻都是悲剧……或者说,我是她悲剧中的悲剧?” 沐钧年笑了笑,“我看她倒是会因为你而自豪,疏于表达而已。” 吻安没有接这个话茬,远眺视线,继续着自己的话语,随着船只在海上飘远,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 两人上岸时,没有人眼可见的护卫,但那种气氛,她知道这里必然被人护得严严实实。 海景别墅亮着灯,可能是听到船只返回,沐钧年的妻子披着外套出来迎了一段。 走进别墅时,吻安卸去了讲薛音时的温落,浅淡一笑,道:“沐先生的这个海岛,是有延年益寿、长葆青春的秘籍么?” 沐钧年听完先是愣了愣,然后看向妻子,这才笑起来,“也许!” 在这儿生活着的人,包括许冠、言三,确实都没怎么老。 “顾小姐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当在家一样随意一些。”女主人亲切的笑着。 吻安看了看尉双妍,这个在外界应该是比沐钧年消失得还早的女人。 沐钧年见了她的眼神,手臂环了妻子,很认真的语调:“顾小姐不用看她,她是因为有我才能走到今天,她的智商绝对不及你和我儿媳的一半!” 简单的说,就是属于只能被宠着的人。 尉双妍和年轻时候一眼戳了男人的腰表示不满。 吻安笑了笑,看着夫妻俩之间的小动作,“那我先进屋休息了。” 她一个人的卧室,极其安静,安静得她都感觉不真实。 从来没想过,她一个只是一个拍电影的小女人,曾经恶劣、清傲,何曾想过,会接触这样的政治核心? 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嗯……似乎,都是因为接触了那个她当初千辛万苦靠近的男人,然后不知不觉早已被他融到圈里,甚至不自觉的必须跟着他的脚步走。 吻安笑了笑,就当是夫唱妇随吧,也是站在他身后的伟大女性,嗯这身份很不错。 侧过身看了看时间,算了算时差,感觉宫池奕这会儿至少应该不是睡觉时间,转手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终于接通。 “喂?”带着略微的喘息。 可吻安还是听出来是于馥儿的声音,柔眉微微蹙起,语调却是温温淡淡,“让宫池奕接个电话。” “不好意思。”于馥儿缓了口气,那种喘息着实容易让人乱想。 尤其在问看来,她现在拿着的,是丈夫的手机。 “阿奕没在,估计要几分钟才回来,手机快没电了,我怕你一会儿打到关机,先告诉你一声,可以一会儿再打。”于馥儿说了一长句,吁了一口气。 吻安沉默了会儿。 于馥儿看了看手机,“有什么要转告的么?” 她这才启唇,“没有。” 而后挂了电话,盯着头顶上方的位置好久,有意识的等了会儿,但是一直没有接到他打回来,最后睡了过去。 一整晚睡得并不太好,不是因为这别墅环境差,相反,这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舒适,但她就是睡不好。 起来时,尉双妍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吻安走出卧室,正好看到沐钧年给了妻子一个早安吻,然后朝她看来,“顾小姐,早餐好了。” 她笑了笑,点头。 “晚儿说你在哪都缺不了水。”尉双妍依旧是亲切的笑着,给她放了一杯温水在桌边。 “谢谢!”吻安抬头。 转瞬,她又捕捉到了不一样的重点,“晚晚醒了么?” 沐钧年略微勾唇,“早餐之后带你过去。” 北云晚养病,要绝对的清净,这里养了鹦鹉,又养了狗,所以给她安排了别的地方。 吻安在路上时一直显得比较紧张,因为她不知道晚晚会是什么样。 明了抿唇,终于问:“晚晚生的什么病?” 沐钧年侧首,浓眉微皱,“她肝不太好,你应该知道?” 吻安点头,“晚晚给稷哥哥捐过肝,所以从小这方面比别人若一些,但一直没什么大病的。” 没什么大病,但往往真的病起来犹如山崩,让人措手不及。 沐钧年回想着那一段时间的事,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方才缓缓道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