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十的人,还是这么不懂事,我行我素。 佣人见她回来,孩子也哄乖了,这才叹了口气,“大小姐也别气,二少其实成熟多了,他这次回不来,估计是真的脱不开身。” 这些日子,老夫人和二少通电话寥寥数次,佣人都在,家里的情况佣人也都看在眼里,感觉谁都没错,又都不对。 东里简这才简单问起余歌和东里的事。 佣人微蹙眉,道:“少夫人怀孕的事,起初家里都不知道的,是老夫人去医院看到了,这才不让她去上班了。” “刚知道的时候,老夫人也联系过二少,只是二少似乎漠不关心,总之并没有给少夫人回电,也没有问起过孩子,甚至……” 东里简见她停下,不悦的看过去,“甚至什么?” 佣人低了低眉,“甚至还说过让少夫人把孩子拿掉,气得老夫人直摔电话,现在少夫人出事,老夫人觉得教子无方,也才会这么自责。” 东里简今天挺累的,可她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家里一共就他们姐弟俩,弟弟的事,她从来都当做自己的事,甚至比自己的还上心,说严重一些,东里出了什么问题,她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的会帮他解决。 而他犯了错,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把他拉回来。 她也觉得东里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啊,这两人该不是已经离婚了? 东里简这么想着,直接上楼去父母的卧室,在各个抽屉都翻了一遍,最后终究是把结婚证翻出来了,也就松了一口气。 所以,至少他回来之前,这事无解。 * 东里从澳洲赶回来,一路上的风尘仆仆在他那张原本清俊优雅的脸上相当明显,满是疲惫。 但行李箱都没扔下,他就进了医院,找她的病房。 东里简送了晚餐过来,看着他沉着脸疾步而来,柔眉蹙起来,“爸妈再吃饭,吃完你再进去,别坏了二老吃饭的心情。” 他们俩这两天都是每顿一两口,看得东里简直皱眉。 东里自然是没空管那么多,直接推门进去了。 东里夫人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儿子进来,手里的饭盒直接扔回桌上了,本来就憋着的生气一下子浮了上来。 但一旁的老爷子拉住了她,“冷静点,现在不是训话的时候,小鱼还没醒呢!” 东里夫人想了想,终究是瞪了儿子一眼之后坐下了。 东里已经到了床边,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人。 几度调整,才终于低低的问了句:“她怎么了?” 东里简进了病房,关上门,语调平稳,“溺水,孩子没了,现在还有肺部感染、脑水肿。” 孩子没了? 他眉峰很紧。 看着她现在白的跟一张纸似的脸色,东里胸口堵着一团棉花,莫名来得生气! 她宁可跟他翻脸都要做的事,弄得那么辛苦,怎么又一转眼让它没了?没那个能耐,她当初费的什么劲儿折腾这么多! 他不知道,每天只是到医院上班的人,为什么会溺水。 东里简也是陈述的一句:“掉浴缸里了。” 浴缸,完全令人想不到的地方,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在浴缸里溺水。 “我看她是非要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回来?”他近乎刻薄无情的一句,揣测着她如今变成这样的动机。 东里夫人听了差点把饭盒连汤带饭朝他扔过去,“你给我好好说人话!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泼冷水吗?你就那么不喜欢我给你挑的人?” 顿了顿,又继续:“就算是,那也是被你逼得,你若是回来,小鱼用得着花心思吸引你的注意力?她从国门开始,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让你把心收回来?” 东里只是转头去看了看东里夫人,薄唇扯了一下。 要是饭盒连汤带饭都扔过来,也许不是什么坏事,都是需要发泄的人,他不也是么? 余歌躺在床上,可是这些话,她隐约能够听到,只是怎么都醒不过来,世界里一片黑暗,混乱不堪。 脑子里像被重达千斤的海水压着,窒息的沉重和憋闷。 * 她醒来的时候,天气很好,只是病房里的窗帘拉得严实,她只觉得昏暗。 安静的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好久,没有人发现她醒过来。 好久,窗帘“哗啦!”一声被人拉开,她随着响动才转过头去看。 正好就对上了拉开窗帘后走回来的一双眼。 东里见她转头的动作,脚步几不可闻的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在短暂的时间里几度变换后,恢复了毫无波澜的面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