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别离。 我们终会长大,但永远有人年轻。 想到这里,我的伤感乍如潮水涌现,在体内泛起许久的涟漪。 (4) 回到小区时已经七点半了。 我奶打了几通电话催我回家,我一路小跑,却在途径进门处的游乐场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长椅上,秦诀弓着腰正在低头摆弄着什么。 他的身旁放着一个硕大的黑色背包,路灯从他的斜后方映照过来,如水般洒在他细密的头发上,仿如上午的日光,却因为不够明亮,显得整个人有些颓丧。 “秦诀?”我试探地问道。 他茫然地抬起头,左手顺势摘下一个耳机。注意到面前站着的人是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住这个小区啊,就在那边台阶上去后的第一栋楼,”我指了指游乐场左前方那几截台阶,“你也住在这里吗?” “嗯,刚搬过来,没多久。” 四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意,一阵风吹来,把秦诀的校服吹得鼓鼓的,连带着他的长睫毛也跟着颤抖。 我这才看清,他之前摆弄着的是个mp3。 因为没有来得及按暂停,音乐声随着晚风悄然流淌,笼罩在静谧的月色中,仿若波光流影,如梦似幻。 “不过你怎么才回来,不是早就放学了么。” 秦诀率先打破了沉默。 “啊,我刚刚和骆沙她们去小雨书店了。” “哦。” “你呢,干嘛在这儿坐着不回家啊。” 他终于按下了暂停键。 继而将右边的耳机也摘了下来,低着头,把耳机线认认真真地缠在了机身上。 “想听会儿歌再回去。” 声音平淡的像落在水里的一滴雨。 “哦……那合着我打扰到您了呗。”我没头没脑地回了这么一句。 或是那种疏离的语气,让我回想起他中午旁若无人的态度,竟有些后悔和他打了招呼。可当我转念想到他借我抄试卷的场景时,心又在瞬间柔软了起来。 岂料秦诀并未没多想,他的脸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半开玩笑对我说,“也不必太过自责,反正我妈正催着我回去了。” 少年的眼睛忽明忽暗,好似天穹之上的点点星光。 我一时语塞,更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赧。 见我发怔,他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喂,傻了?” “啊……没,没有啊。那个,我要回家了,明天见!” 我的困窘加剧,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只得朝他匆忙挥手,抓起怀中的书包慌乱地朝家跑去,像一只不幸被撕咬的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