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采。 初夏临近,学校里的鸟儿越来越多,不时有鸟屎飞落下来,打在某个倒霉蛋的头上、衣服上,引起一片哀嚎。 满地都是褐白相间的涂鸦,我一面小心翼翼躲闪着这份天降的豪礼,一面被下午的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心里烦躁极了。 那天放学后,秦诀一直磨蹭着没走。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理睬他,收拾好书包径直向后门走去。 “喂!”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踌躇了一会儿,回过了头。 “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秦诀露出了久违的小白牙,不好意思地仰起头。 “那个,要一起回家吗?” …… 那一路,秦诀都在没话找话。 从笛卡尔传奇的一生聊到牛顿第三定律,从原子弹的放射性污染聊到我国氢弹之父,直到看见我愈发僵硬的脸,他才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半晌,他低声嗫嚅道,“对不起。” 我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他。 他也跟着停了下来,只是眼睛始终瞟着地面,不敢抬头看我。 “对不起什么?” 他没有答话。 晚霞在他扇形的睫毛间轻巧地跳跃着,像肆意游荡的鱼。他的背后是一棵细长的柳树,低垂的枝条随风轻拂,仿如暮霭之下的少年。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的心底荡漾起一束暖阳,融化了冰封许久的河面,在河水满溢之处,泛起柔软的,细密的涟漪。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理我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蓦地抬起头,“怎么可能。” “……所以,我们和好了?”他试探地问。 “本来就没什么啊,不过,你这两天乱发脾气,惹得本人很不开心,这可不是随便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算了的。” “那你要怎么样?”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我故弄玄虚,“给我写一千字检讨赔礼道歉。” “一千字?!”他大声吼道。 “不写就算了,明天我就和孙胖申请调桌。” 我假意要走,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袖子,“哎,哎!写,我写!” 我再也绷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末了,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期待你的佳作哦,少年!” 秦诀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恶狠狠地扯开了我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苏晓筱,我恨你!” (4)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一直在床上赖到了九点钟。迷迷糊糊刚睁开眼,手机便开始“嗡嗡”作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