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拆开一两支注射器,在里面吸满水,彼此追逐,给娃娃打针,给院子里的鸡打针,给干燥的空气打针。 面对我们的熙攘吵闹,外公从来不恼。 他的眼睛深沉又明亮,像此刻皎洁的月光。 (3) 救了很多人的外公,最终却没能医好自己的病。 我是全家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那时的我妈,以小升初需要复习为理由,选择了隐瞒。 葬礼自然是错过了,那之后很久,我在我爸妈无意间的聊天中得知了这件事。 我哭了三天,断断续续地,只是想到就要流泪。 这些年我一直想要给外公扫扫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埋在哪里。 但我从没有把他忘记。 在我的脑海中,他如常,始终如常。不曾年轻,也永远不会衰老。他和我依旧有连结,是回忆里每一件小事的连结,是一首歌的连结,是血液缘分的连结。 我想他不会怪我,怪我的那些错过。 在我们所共有的记忆里,我大概永远都是那个不曾长大的孩子。而他想必也会如往日般无言,默默地帮我善后。 只是我常常遗憾,幼小的我没能打探多一点他年轻时的故事。 他有着怎样的人生呢。 在我所不知晓的空白里。 三十七、照片风波(上) (1) 瞪着眼熬到了凌晨三点,第二天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费力地睁开眼,感觉眼皮肿得似两颗巨大的核桃。茫然地看了下时间,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人也即刻清醒起来,随便抓了件外套,风一样冲出了家门。 火急火燎赶到学校。 没想到,本该在安静上早自习的班级,此刻却乱作一团。 孙胖不在,班长艰难地维持着秩序,依然无法控制住吵闹的人群。 跨进教室还没落脚,我就被慌里慌张的悠悠给堵住了。 “贴,贴吧!你有没有看到学校的贴吧,那条帖子!”她急切地问。 我迷茫地摇摇头,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你快去看!沙沙和小陆老师的事被曝光了!”她吼道。 我心一沉,如木头般呆楞住。听到她的话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匆忙掏出手机。 帖子已经爆了—— 《高二八班骆沙大搞师生恋,不甘寂寞当小三!》 我“靠”了一声。 哪个脑残的家伙取得狗屁标题,当自己是狗仔队吗? 果然,那篇帖子,通篇都是诋毁骆沙的话。 说她数次和陆一铭表白,不甘寂寞要插足对方家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