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这样胆小的金将,他还以为金兵是想引自己入城打巷战呢! 派进城里的探子回来报告说,金兵是真的撤出城了,他们只在城中大抢了一阵,便全军出城。领兵的金将名叫莫启哲,是汴梁的镇守使。 宗泽早就听说过莫启哲的大名,一听领兵的金将是他,可真是又伤心又痛恨,伤心的是就是这个混蛋俘虏了钦宗皇帝,让宋国的两位陛下蒙尘,去了金国受苦,痛恨的是这个给宋国带来了奇耻大辱的家伙不仅占了汴梁,现在又来攻打临安,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仇人相见,便要决一死战,这临安城外就是莫小儿的丧命之处。 宗泽本来老谋深算,只可惜一听莫启哲之名气昏了头脑,也没在临安城内好好的休整一下,脚前脚后的追着契丹兵也出了北门。直追了三十里,来到了一片大空地前。 这时天快亮了,城外起了一场大雾,迷迷蒙蒙中,宗泽发现远处的金兵早就列好了阵形,百余门乌黑的大炮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到来。 中计了,宗泽立时想到。然而,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海中闪了一下,宗泽必竟是沙场老将,见到敌人设伏,并不如何惊慌。宗泽先观察了一下地形,见这块大空地好象是金兵故意给自己留下来似的,定有诡计,他便大声向士兵发号命令,不许士兵冲锋,反而把拒马等防守武器推到阵前,随后下令结圆形大阵。 莫启哲见对方并不急于进攻,松了一口气,他猜测是因为宋兵追得太急想要休息一下。宋兵累,契丹兵更累,一日一夜连奔一百多里,丝毫没有休息过,能不累吗?趁宋兵结阵的时间,自己的军队也可以好好休整一下。 韩企先却道:“大将军,趁敌人立足未稳,我们先冲他一下吧!” 一旁的萧仲恭反对道:“不好,你没看见吗,宋兵把拒马都拉出来了,防的就是咱们在这时冲锋,如果现下开战,我军损失必会惨重。” 莫启哲向宋军望去,这时大雾迷漫,他也看不清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发现宋军阵前有不少的大木箱,木箱上插了许多的尖刀,他问道:“你们说的拒马就是那玩意吧?” 韩企先道:“就是这种带刀的大木箱,以前我们辽国和宋兵交战时,他们总喜欢用这东西,骑兵冲不过去,他们却可躲藏在木箱后面放箭,一遇到这东西骑兵就没办法了。” 莫启哲看了一眼萧仲恭,道:“冲锋就不必了,咱们不是有大炮吗,轰他的拒马。来啊,传令放炮!” 一声令下,契丹兵立刻开炮,砰砰嘭嘭的巨响声中,炮弹飞去,不仅炸飞了宋军的拒马,也炸散了迷漫的晨雾。 炮弹落到了宋军的阵地上,宋军大乱,这时的火炮主要是用来守城,很少用在野战上,突然间听到对方放炮,可把宋兵们吓了一跳。这次来救临安的宋兵都是主力部队,他们也见过大炮,可那都是自己轰别人,可从来没被别人轰过自己。他们一见金兵开炮,还没等炮弹落下,就开始大叫起来,纷纷后退,等炮弹到了阵地上,更是拼命叫喊,扔下了拒马,争先恐后地向后跑,前军一乱,后军也跟着乱了。 宗泽大怒,抽出腰中佩剑,斩了一名逃跑的士兵,大声喝道:“慌什么!弓箭手放箭断后,其余的人后退三里。” 弓箭手立即上前,放箭还击,可隔着那块大空地,箭也飞不到金兵阵中,这招虽不能杀伤敌人,却对稳定军心起了作用。宋军大队见有弓箭手断后,惊魂稍定,必竟他们都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心情一稳便发现这一阵排炮轰下来,自己竟然没死,好象对方的大炮也不是那么厉害,心中一安,便开始重整队伍。 宋朝时候的大炮并不象现代的大炮一样可以连发,这时候的大炮都是集中火力放排炮,一炮过后,炮兵要填药上弹,这是需要时间的。莫启哲和他手下的将领发现就在这短短的上弹时间,宋兵的军队竟重新恢复了镇定,随着一阵箭雨的扑来,前军变后军,全军急退。等第二排大炮轰了过去,虽仍有大片的宋兵倒下,却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叫喊声了。 韩企先惊道:“咦,宋兵带军的将军很厉害啊,这么快就约束好了士兵!” 莫启哲一听宋将厉害,不由得又想起了岳飞,立感头痛,对面那个将军不会就是他吧? 几阵排炮过后,宋军留下断后的弓箭手全部阵亡,可他们的牺牲却换来了宋军大部队的安全撤离,三里的距离加上那个大空地,宋兵全军已经在契丹兵的火炮射程之外了。 这时天光大亮,迷雾也已散去,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宋金两方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方。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一年里阳光明媚的好时光,蔚蓝色的天空上飘浮着几片雪白的云朵,可黑色的大地上却有十几万敌对的士兵,手握着刀枪互相仇恨地对望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