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脚,到处都黏腻腻的。地道下探到了一定深度,逐渐变得开阔,几人才终于可以站直身体,不再手脚并用地爬行。脚步声和回音交织,听来有种彻骨寒意,让云猎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复活仪式开始了吗?她们来得算不算晚?这些声音会不会打草惊蛇? 周围越是寂静,越是惹人想个不停。 好在薛府面积终归有限,地道展到近两米时,坡度忽然放缓,折成走廊,阻挡起了访客的视线。 知道终点就在不远处,两人将武器握紧,跟在青陆身后,慢慢踱出去。 “师尊,小心,果然是只大妖!” 石室里的场景才映入眼帘,青陆已是勃然变色,左手将云猎护在身后,右手打出一道锐不可当的金光。 光棱锥的亮度很低,接近于普通油灯,只能勉强勾出黑暗中那一团起伏的轮廓。而随着法诀暴冲过去,辉光大作,离人影越近,也就将他照得越发清楚,像逐渐显影的照片,一寸寸从暗处浮现出来。 起先是黑亮的眼,然后是清俊的脸,接下来是单薄而高挑的身姿,黑发长长地垂落下来,遮住破烂不堪的衣衫,却没遮肩膀、胳膊、腰和脚踝上紧扣的铁链。 铁链足有碗口粗细,上面刻满咒文,蛛网般伸向各个角落,将那道影子牢牢地囚禁在中间。囚住他因为营养不良和长期避光而变得苍白的皮肤,囚住他瘦得越发轮廓深刻的锁骨,囚住他毛绒绒的耳朵和蓬松的长尾,囚住他那双也如狐狸般惑人的眼眸,以及瞳孔骤然张大时,眼底荡漾的金光和倒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云猎什么都明白了,但什么都来不及说。 她只能拉住青陆,大喊一声—— “方寻,低头!” * “师尊!这妖道行深厚,居心叵测,您不要被它这副皮囊蛊惑了。” 青陆急得转圈,第三次从云猎旁边转过去时,终于忍不住去扯她袖子,说道。 边说着,边还瞪方寻一眼,把他的手从云猎身上拨拉开。 镣铐砸在石头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云猎把铁链往前推了推,免得扯到方寻那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转过头去:“青陆,如果他是大妖,为什么会被薛盛荣锁在这里,甘心供给阵法?” “……也许这是幻象!” 青陆语塞两秒,反驳道。 “先不说我们刚才都特意吃过清心正念的灵食,难道说,你是觉得自己身为扶月峰首徒,却分辨不出来幻象?或者为师也分辨不出来幻象?”见她有些着急,想要反驳,云猎手掌往下一压,继续耐心地问道,“也许你想说他修为高强,但如果强到能够布下这种程度的幻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