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下什么打算,还是不想回去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特来为我们报信。谢谢。”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不回去,我还是要去开州。” “既然如此。”王礼摸了摸枣红大马的鬃毛,十分诚恳地说道,“王某愿意护送小姐过河,等到开州安顿下来后,再处理其余事务也来得及。” 我想了想,看向小道士,问道:“剑穗里这个,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自刚才见到我之后,眉头拧成一团几乎就没有展开过,此刻也是气呼呼地说道:“招魂的法器都在教坊司里被烧精光了,我是一点辙也没有,只能带他们回饮虚山找师父。你要是想去开州……那,就去吧。” “段云,你跟我一起回观里吧。”小道士忽然朝段云问了一句,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被糟践地不成样子的剑穗握在手心里,有一丝丝暖意。 赵霄苍白又固执的脸再次浮现,他低声念叨着:“我看你长大的,小姑娘,你什么时候替别人着想过?你和我一样,不,你比我更自私。可你居然会为了姓吴的来找我,你说为什么?” “你不要乱说,我去找你是因为我看出你喜欢段云,不会来娶我……” “记住,我和段云的今日,必定是你们的明日。哈哈,没用的,只要你还想要他带你走,就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和你们根本不一样。” 赵霄的脸突然清晰起来,变作了王礼,他还在等我答复。我回过神来,淡淡答道:“我还有一些事情需善后,不麻烦你了。” 小道士明显愣了一下。王礼没有多劝,只是点头,便转身牵起枣红马儿离开,刚走出三丈远,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对我挥手喊道:“方小姐,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雀儿……她今早,没醒过来,还是去了。” 一瞬间,犹如被石锤击中心口,我感到一阵沉重剧痛,明明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我试图以庄子的哀歌——“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天地如巨室,歌哭作大通”来安慰自己,但根本没什么用。 我很想雀儿,雀儿因我而死。 王礼还在喊:“巧娘带……阿婆,也打算……去开州。她们说,谢谢你……那包首饰。” 我连连点头,眼泪落下,小声应着:“好,好……” 直到王礼提及雀儿,我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为什么小道士看见赵霄按过手印的白色帕子会生气。 那方手帕原本是雀儿的。直到小道士来到方府,又因我被赵姬的人打得鼻青脸肿,那天,我就是借雀儿这帕子替他拭去脸上的血渍。他拿走了帕子,说是洗净后还我。我那时没放在心上。十数日前,我们第一次踏入教坊司,小道士又拿出手帕让我掩住口鼻。于是,兜转一圈的白帕重新回到我手中。 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王礼消失在视野当中,可就算我叫回王礼,那方帕巾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看着眉眼带怒的小道士,我感觉自己根本拿不出一点去解释的力气,长叹一声之后,我平静地说道:“吴空,我想要送赵……送贾辛最后一程,让我跟你们一起去饮虚山好吗?” 从桃花坞去雾州的路并不难走,只是顺着明珠河一路向东走去,大约花了三天时间便到了。又走了两日,我们顺利登上了矮矮小小的饮虚山。如果不是我们要陪僵尸贾辛夜间赶路,而他又只能用一条腿登山极为不便,我们的脚程原本可以更快一些。 赶路的日子里,我们四个除了必要之时,几乎不曾开口说话。我不知段云马上就要面对贾辛即将到来的魂飞魄散,用他的魂魄去换赵霄的转世,她是什么心情,她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贾辛面对最心爱的人选择炼度自己去换取另一个人的轮回,此去赴死,永生永世不得再见,又是什么心情,他会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道士在想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