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翻来覆去地扇风,等女佣离开了砂砾尘土,请不要介意,因为她刚刚从大马士革穿越地中海来到南英格兰,只为伴着第一缕晨光向你问好。 早安,eve小姐。】 沈时晔写字用的优先级放得很前。 沈时晔接过手机,看到那条消息时,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顾影:【沈先生是不是送错人了?】 她应是已经回了剑桥的家里,配图里面,花束被放在窗台上,背景里是康河与青草晴天,构图漂亮得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他垂眼端详许久,晾了她一会儿,才回复:【我只认识两个叫evelyn的,另一个已经七十岁,在剑桥教罗马史,你说我要送谁?】 顾影显然一直等着他,几乎是秒回:【我猜不出,沈先生别为难我了。】 秘书敲门进来送咖啡,走到老板身边时,条件反射地心里一抖,不明白刚才还春风和煦的老板怎么一瞬间变成了冷风阵阵。 沈时晔笑意微敛,给他送咖啡的一手接了咖啡一手打字:【这束花不是你自己要的?昨晚究竟是谁在为难谁,烦请顾小姐好好想一想。】 这一条之后,对面沉默了许久。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但什么也没发出来。简直能想象出屏幕那边顾影大受惊吓,正咬着手指写写删删的样子。 他不紧不慢跟了一句:【哦,你又断片了。】 一个“又”字,开足了嘲讽,也翻了旧账。 顾影不敢接这个话茬,过了足足四五分钟,才挤出一行字:【我不可能说要的,因为我根本不喜欢花。】为了证明这一点,她用生物学家的口吻说:【花只是植物的一种生/殖/器官而已,会凋亡会枯萎,没什么特别。】 助手敲在桌面上。 她没见过沈时晔的笔迹,但是,这种笔走银钩力破纸背的风格,一定是他的亲笔。 熬过了这一阵心惊肉跳,她才逐字逐句往下看。 【我犹豫了很久,直到看到这种花。 我的园丁告诉我,这种玫瑰也叫evelyn,只生长在大马士革的神庙里。经年战乱,炮火连天,神像倾毁,未使她根系摧折。人们称她为the real rose,因为温室里的玫瑰媚俗,只有她的香味野涩如初。 如果你在花瓣上看见回了眼前的事情上。 做了两年的项目接近尾声,她这几天都在打磨论文终稿,丽然也和她没日没夜地一起改了好几稿。她们有所预感,这是足够冲击顶刊的成果,因而全力以赴。但是她们也知道,最终能否见刊,在研究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为因素。 曾经有位主编给过顾影暗示,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过一次之后,就彻底将她拉黑了。 她刚刚进入这个领域的时候,一帆风顺,以为自己只用做好研究,不需要向任何事情妥协。后来被打磨平了棱角,才懂得自己天真,不得不学会瞻前顾后,各种酒会,再厌烦也要走出去刷脸赔笑,期望哪一位编辑能够记住自己。 顾影站在饮水机旁边慢慢过了一遍备选的几大刊,心事重重地往办公室内走。 坐下点亮电脑屏幕,在等待程序启动的空档,她收到丽然发来的节日照片。 今天是万圣节前夜,丽然扮成了鬼护士对着镜头挤眉弄眼,顾影轻松地回了她一句“节日快乐”,放下手机,视线放回屏幕上时,笑意凝固在了唇边。 程序右上角跳出了红色警报,一个接一个,显示着有人动过她的电脑,试图拷走里面的核心数据。 顾影几乎是有些茫然地看了前后左右的工位,今晚几乎所有人都在庆祝节日,办公室内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 她手指发抖地调开浏览记录,万幸中的万幸,这个人不熟悉她的底层代码,没有得手。 窗外传来万圣节游行热闹喧天的嬉闹声,顾影却觉得背后生寒,想到暗中或许有一双偷窥的眼,阴恻恻地盯着她。 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曾经有一个博士被黑走了数据,五年的努力前功尽弃,在一个黑夜跳进了十二月份的康河。 她飞快点了关机,把电脑合拢塞回包里,起身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大甚至带倒了水杯。她什么也顾不上,唯一的念头是尽快离开这里。 走廊里,只有一个老清洁工在弓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