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懒懒的声音:“喂?” 周望川问:“吃饭了么?” “不想吃。” “心情不好吗?”周望川猜测着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工作上受委屈了吗?可以告诉我,我来解决。” 这话并不是夸大其词。周望川是富二代,家里在各个行业都有些人脉,不然他也不会几十万几十万地刷礼物。 商暮的声音变得低柔了一些:“没有。” 周望川望向平板屏幕——商暮没有关麦,就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和他说话。他以为对方会很不耐烦地挂掉电话,可似乎也没有。商暮的姿势甚至还放松了一些,整个人窝在沙发椅中,指尖在抱枕上轻轻敲击。 “刚才在住院部查房,遇到呼吸科的同事,讲了一个笑话。”周望川说,“他接收了一个需要严格隔离的病人,告诉病人只能吃薄煎饼。病人问,是因为薄煎饼能治愈他的病吗?他说,不,因为只有薄煎饼能从门缝下塞进去。” 很冷的笑话,商暮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 周望川想到他刚吃了三颗芥末胶囊,现在估计正难受着,便道:“今天工作累着了吧?早点休息。” 商暮敷衍地嗯了一声。 “不过你要先吃点晚饭。”周望川说,“地址给我,我给你订吃的。” 商暮很配合地发了地址过来。 点完外卖,周望川惊讶地发现——商暮竟然真的听话地下播了。 过了二十分钟,等app显示外卖已送到,周望川又打了电话过去,他听出商暮正在吃饭,心里更惊讶了。 他忍不住柔声道:“怎么这么乖啊?” “……嗯?”商暮正在慢慢喝粥,从喉咙里发出疑问。 “没什么,慢慢吃。”周望川道,“记得提前把航班号发我,我去机场接你,或者我去海边接你。” “不用。” 周望川听他的声音,察觉到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便打趣道:“你刚才是饿得心情不好吗?” “没心情不好。”商暮喝完了粥,说,“我要睡了。” “行。” 周望川怕的就是他被直播间的人撺掇着又吃芥末胶囊,没想到他不但听话地下了播,听话地吃了饭,还听话地主动要早睡。哪里有半分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直到开车回到家,周望川仍觉得不真实,他忍来忍去,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宝贝真乖。 商暮回复了一个顶着问号的猫头。 周望川回复:小学弟,晚安。 乖得让他想起了六年多以前,初见时那个乖巧的小学弟。 第4章 两人初见是在大学的校医院。 那一年周望川大四,在校医院当医师助理,每周值班两天,为来来往往的同学们治病看伤。 初夏的傍晚,残阳落在青瓷花瓶中的红玫瑰上,周望川看向窗户外面,清脆的下课铃声中,大批学生正从教学楼涌出来。 他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正准备下班,门却被轻轻地敲了两下,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周望川只好又穿上白大褂:“同学,哪里不舒服?” 男生在他对面坐下,周望川看清他的脸,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男生长得太好看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像是画中人。但他的观察很快从审美角度回归了医者角度——脸色不是正常的白,倒像是虚弱的苍白。 “我推测,可能大概是胃粘膜轻度受损。”男生开口了,声音低而轻,清清泠泠,像残阳落在玫瑰花瓣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