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你下山,那你绝对连夜跑到苗疆见谁杀谁。” 阁主把这俩人分开,先朝灵愫说:“你得再沉淀一段时间。待到深秋,山里楸红遍野,景色宜人。你一边练功,一边欣赏美景,多好的事。” 又把闫弗拽到一旁,低声斥道:“你还真信她的话啊?她经历了一场重大变故,心里创伤那么深,又岂是一日两日就能改好的?” 闫弗回:“我不管她到底改好没有,我只想让她开心。她想做什么,那就让她去做呗。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开心吗?” 阁主一时语塞,“你是真不为她的以后着想啊。今日她下山,你信不信明日新帝就得遭殃。她狂得很,敢阉老子,难道就不敢阉小子?你以为她会感谢新帝不杀之恩?放屁!她现在平等地恨每个皇家人!” 阁主怅惘地叹口气,“也是,你当然不会想这么深。你和她才相识多久,你才了解她多少。” 闫弗冷哼,“她的过去我不曾参与,但至少,我见证了她的成长与变化。人的性格是会变的,你怎么就敢保证,你不是在用刻板印象去看待她?” 闫弗回想起陪她杀人杀到爽的那一夜。 他对阁主说:“你了解她的行事作风,一旦进入杀戮状态,她会平等地虐杀所有人。可那晚,在济家村,她罕见地犹豫了一瞬。她是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放过蔡连家的那俩小孩。可那俩小孩,刚见她犹豫,就握紧了匕首,准备刺杀她。是小孩不仁在先,她才杀了他们。” 他说:“你没发现,她越来越有‘人性’了么?她以前可是个纯正是杀戮疯子,不会有怜悯同情这些情绪。可现在,她变了很多。这些细微的变化,你都没有看到,是么?” 阁主不理解。 “你把这些偶然、意外,归于她性情的细微转变,恕我无法认同。” 阁主敛下心神,“我与她的十七年,又岂是这些偶然、意外可以抹去的?” 他清了下嗓子,问闫弗:“庭叙已经失踪了好几日,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问完话,阁主瞥了眼灵愫,见她已经跑远去捉鸡追狗了,这才敢高声问闫弗:“你如果想给她送男人,直接送就好了。现在你磨磨唧唧的,到底在干嘛?” 闫弗一脸无辜,“我把庭叙送太医局了。反正他待在刺客庄也是碍眼,那干脆去送他去学医术,让做自己喜欢的事好了。” 阁主搞不懂他的想法,“你管‘五花大绑’叫‘送’?你是不是忘了,老庄主本是个亲王,庭叙可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嫡孙!你要是把事情搞砸,皇家又得过来找麻烦!” 见闫弗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阁主更是气得要死。 一个两个,都不叫人省心! 阁主负气出走,临走前还朝闫弗放了狠话:“行行,你就溺爱她吧!这堆破事,我再也不会插手管!” 闫弗冷笑出声。 他给小弟们寄了封信,让他们找准时机,把庭叙打晕送到山里。 是时候了。 再一次,他又要祝她玩得开心。 * 阁主说时机未到,灵愫便只能继续待在山里。 她真恨,阁主那么了解她干嘛?!就不能给她一点面子,让她下山继续发疯么! 现在好了,她只能继续过着喂鸡养狗的平淡日子,将一身蛮力都用在了劈柴上面。 劈,劈,把所有恶人都劈死! 这日她劈完柴,准备上山采野蘑菇吃。 因刚下了场雨,山路很滑,她背着竹筐,走得小心翼翼。 然而,不知踩到了什么软软弹弹的东西,她脚底下滑,直直朝前扑去。 “哎呦!” 灵愫闭上眼,然而料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摔在了别人身上。 是的,这座山里居然出现了她不认识的别人。 灵愫飞快起身,看见一个瘦高个,脸朝下趴在泥地里。 至于那软软弹弹的东西—— 她低头细看。 噢,原来刚才她是踩到了人家屁股上。 这瘦高个俨然昏迷了过去。 灵愫蹲下身,握住这人的手腕。 经脉并未打通,是个不通武功的废柴。 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这人的肩,“喂,大妹子,你醒一醒!” 她把这人翻过来,正面朝上,却看见这大妹子满脸黑泥,喉结明显。 她拍了拍这人的脸,改了称呼,“这位大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叫了几声,可这大哥始终在昏迷。 这大哥可真是狼狈,脸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衣裳也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灵愫突然情绪上头,善心大发,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脸。 很快,她就把这大哥的脸擦了干净。 她看清了他的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