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愫并未多做停留,说完话就朝外走。 可就在她即将迈出相府的前一刻,府里忽然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傻事!!!” 她听得心一慌,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大夫提着医药箱,朝蔡逯那院所在的方向跑去。 刚才静谧的相府,随着这声嚎叫的出现,一下躁动起来。嬷嬷婢子小厮都丢掉了手里的活儿,拿着绷带,奔向同一个方向。 她也被急忙跑来的小厮拦截住。 “易姑娘,你,你刚走,衙内他就……他就拿绳上吊了……” 灵愫头脑发懵,“可他不是说已经好了么。” 人生如戏,前一瞬,她连去苗疆吃什么穿什么都想好了,结果下一瞬,她就被蔡檀叫到跟前。 蔡檀气得吹胡子瞪眼:“易姑娘,你是不是忒不负责了!这算‘情绪稳定’?要是再晚发现一刻,他就真的要吊死了!你把看守奴仆都遣走,难道就是想看他怎么上吊?” 闹了个大乌龙,灵愫想解释,却又觉得没必要。 她掐紧手心,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相信蔡逯说的任何一句话!!! * 经过一番问东问西,灵愫勉强算是摸清了蔡逯的不同精神状态。 他时而冷静得像个洞悉一切的智者,会突然说几句富有哲理的话,再平静地紧盯着你,让你浑身发毛。 时而大吼大叫,想毁天灭地,无差别地攻击谩骂诅咒所有人,这个阶段,常伴有自.残行径出现。 时而悲痛大哭,情难自抑,浑身发抖,听不进去任何话。 极少数情况下,他会短暂恢复理智,能与人正常对话交流。但这阶段过得很快,短暂平静后,他又会陷入新一轮的发疯。 大夫说,发病时,蔡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起初,他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但又不知如何解决,就尝试着靠自.残平定情绪。后来这手段就一直延续下来,直到现在,成了瘾。 他厌食,没有食欲,吃什么都想吐,后来干脆辟谷不食,一连几日都不进食。 他失眠,成宿成宿地睡不着,可又犯困。所以就把手腕划开,血流出来,心里就舒服了,也就勉强睡着了。 他的胃病闹得很厉害,浑身痉挛,缩成一团,经常痛晕。 这些症状实在可怕,只是光听着,灵愫就心惊肉跳的。 她翻开手札,重温知识。 养狗驯狗无非是从两大方面下手:吃喝拉撒与衣食住行。 翻了几页,灵愫就在心里迅速制定好了一个计划。 计划大体分三步:吃饭进食、游戏互动、外出社交,一步一步慢慢来。 人和狗到底是有些不同的。养狗时,她只需要满足狗的味觉。但现在对付蔡逯,她还得从味觉、嗅觉、听觉等多方面下手。 制定完计划后,灵愫就抱着一只白松狮犬进了蔡逯的屋。 蔡逯已经醒了,倚在床头,脖上有一圈被勒出来的红痕。 他满脸警戒,瞪着松狮犬。 小松狮察觉到危险,窝在灵愫怀里摇着尾巴哼唧。 灵愫坐到床边,朝蔡逯说:“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新同伴,也是你的竞争对手,以后你俩谁做得好,谁就有奖励。” 她手一松,小狗就掉在了蔡逯怀里。 他身猛地一抖,把小狗扔到一旁。 他想说什么话,可喉咙难受,一时发不了声。 灵愫倒也不急,重新抱走小狗。 “我只是让你先认识它。”她说,“你俩嘛,来日方长,以后你跟它接触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她抱着狗走出屋。 她跟小厮说,既然蔡逯不吃饭,那从今日起,就断了他的膳食,只让他喝水,喝最没味道的水。 小厮犹豫:“这不好吧。再饿死怎么办……” 灵愫冷哼,“你们就是太惯着他了,事事都顺着他的意思来,生怕他有个好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