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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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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逯摘下一颗葡萄,扔到自己嘴里。

    他没再继续偷听墙角,嚼着葡萄,故意走远,让屋里的“小两口”能聊得更深入。

    葡萄甜丝丝的,可越是甜,蔡逯便越是把眉头皱得深。

    灵愫也曾把葡萄扔他嘴里。

    那时吃的葡萄可真是酸啊,能把一排牙都酸软。可他却吃得格外开心,被她迷得晕乎,还会主动把头递过去,让她给自己重新戴上狗链脖圈。

    他早已习惯承受她洒下来的雷霆雨露,哪怕是吃狗饭,睡狗窝,戴狗链,也觉得是在被她标记,是正在跟她组成一个家。

    为什么要清醒过来呢?一直糊涂着不好么。

    甜汁水仿佛往他咽喉处糊了层蜜,使他无法顺畅下咽。

    蔡逯弯腰咳嗽,再一看,发现自己咳出了血。

    他随意把嘴角的血抹掉,假装无事发生。

    可他心里还是压着一股火,亟待发泄。

    他把葡萄掐烂,汁水四流。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稀巴烂的葡萄,外皮皱巴巴的,内心碎糊糊的,纵使气味馥郁,味道也香甜,可只要她不喜欢,那他的一切优势,不过只是无用的附庸之物罢了。

    *

    待屋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阁主才卸下防备。

    “你知道他在偷听,所以故意把话说得这么绝情,是吗?”

    灵愫不置可否,“当断则断嘛。”

    她算着时候,“该离开了。”

    果然次日,灵愫就禀告蔡相,说蔡逯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让他来验收她的训练成果。

    她没有提前跟蔡逯交代:喂,到时你配合我一下!

    但蔡逯却很识趣地配合她在蔡相面前“表演”了一场戏。

    他一向会装,现在更是装得天衣无缝。

    他展示自己能正常吃饭、睡觉,再也不会觉得血流出来才舒服,再也不会时不时发疯,不会对旁人造成困扰。

    昨日蔡逯那一闹,让蔡相夫妇明白,蔡逯他自己好没好彻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想放手,让灵愫走。

    所以老两口也没立场再去插手,只能装着明白揣糊涂。

    蔡相很满意,“易姑娘,你能走了。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

    他递给灵愫一个刻着“蔡”字的鹰状令牌,“用此令牌,你能调动蔡氏拥有的所有人脉和暗卫。”

    蔡逯的眸色沉了沉。

    这个令牌,是要传给蔡家下一任当家夫人的。

    但他没出面解释,他爹娘也没多说。

    解释是一种无形的束缚,他们都明白,她不愿受任何束缚。

    蔡逯只是让她收好,“就当这令牌是提前送你的新春贺礼吧,也提前祝你新年新禧。”

    灵愫笑意不达眼底:“你也是。”

    蔡逯陪她一起去收拾行囊。

    她也在揣糊涂。

    她明明知道,他想收到的反馈,从来不是一句云淡风轻的“你也是”。

    灵愫要拿走的东西很少,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衣裳不带,首饰不带,驯狗用具不带。

    好像只用把她自己和那本驯狗书带走就可以了。

    唯一让她有点不舍的,是小狗一碟。

    她盘腿坐在地上,把一碟抱在怀里,捋着一碟的毛。

    “别怕,以后有你兄弟照顾你。”灵愫轻声说,“他人很好,会将你好好养大。”

    一碟在她的轻声细语中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它的尾巴耷拉着,咬着她的袖口哼唧出声。

    等蔡逯进屋时,看到的是一副人狗和谐相处的温馨画面。

    又是黄昏天,她把夕阳披在身上,神色缱绻。

    蔡逯蹲到她身旁,“怎么又在摸狗?”

    闻声,灵愫摸了摸他的头。

    “兄弟俩还互相吃醋呢。”她低笑,“那我也来摸摸你,雨露均沾。”

    是啊,可不就是雨露均沾么。

    渣完别人再渣他,无情宣判分手,问就是到时候了,想跟你分手。

    她是掐着时间节点在谈情说爱吗?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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