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田姑娘笑笑,“将来,无论我选择走什么道路,恐怕都会一直想起她,思念她。” 她说:“请你务必,载着我这一份对她的爱,一直勇敢地爱下去。” 说完,姑娘走得决绝。 成婚这事,最终不了了之。 * 后来,蔡逯不知听了什么消息,竟会以为,易灵愫还没死,她只是远走高飞,换了种身份继续潇洒。 大家都觉得他疯了。 他却毅然踏上了寻找她的漫漫长路。 为了留下她遗存的气息,他把她的衣物筑成巢穴,而他成了只鸟,在以她为半径画圆的那方土地里,把与她有关任何物件都叼回巢穴。 为了证明她或许还存在,他把双脚化作鸟的翅膀,天南海北飞来飞去,在每股风每阵雨里嗅。偶尔歇脚,发现除了拥有沧桑,其他别无所获。 最终,在不知道捱过去多少个奔波的日夜后,蔡逯灰心丧气地回到了私宅。 他曾把与她有关的所有物件都珍藏着,可她离开得太久了。 她的气息俨然消散,那些物件也都在岁月里成了废品一堆。 他推开那间挂满信纸,布满小狗日记的屋。 他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满墙信。 爱与离别,都是她教会他的事。 他眼里酸涩得要命,让他想直接把眼球抠出来。这么个玩意,天天哭,难道就不会累么。 须臾,海东青叼了一封信,飞到他身边。 “是你啊,好久都没见你了。”蔡逯摸了摸它的脑袋,解下信。 “没有署名,是谁给我寄了信。” 蔡逯把信拆开。 信纸皱巴巴的,他耐心把信纸捋平。 信上只落着一句话。 “十洲云水,山河一道,念卿不如祝卿好。” 字迹无比规整,像拓印出来的方块字。 可蔡逯还是一眼就辨认出这是谁的字迹。 撑开信封,瞥见里头还塞了个小纸团,也是皱巴巴的。 蔡逯把纸团撑开。 话潦草写下,又被涂黑划掉。有几个以头抢地的小人偎在这些潦草的话旁边,夹杂着几个小爱心和几个小表情。 他揉了揉眼,把每个被划掉的字,重新拼凑在一起,拼成完整的句子与段落。 “啊啊!蔡逯!巨巨巨想把你干到流泪求饶!天呢,你知道么,你哭起来真是好好看!” “好可惜哦,走之前还是没能睡了你。哎,我真是心软,终于决定把你这条小狗鱼,扔出我的鱼塘了!祝你永远别再遇见渣女!” 他太了解她。 现在,当把这些字拼成完整的话,他眼前几乎一下就浮现出她写信的场景。 她一定是急着要走,所以写得很匆忙。 她一定觉得把碎碎念、小爱心与小表情展示给他看,会很肉麻,很毁她的潇洒形象。 所以,她把碎碎念通通划掉,把信揉成皱巴巴的纸团。 她选择留下一句很官腔,很正经的话。 “十洲云水,山河一道,念卿不如祝卿好。” 可最终,她把写有这句正经话的信纸也给揉皱了,不想留下任何念想。 想起江边临行前,她曾朝他伸出手,可最终又缩了回去。也许在她伸手的那一刹那,她就已决定放手。 想起站在江桥之上,她忽然开始喊他的名字。因为很久之前,她说过:“呼喊你的名字,会觉得安心。” 想起商船泊岸,她忽然看向他,什么话都不再说。 注视是离别的开始,当她熄灭烟斗,只静静地看着他,其实是在用她悲伤的眼神,默默倾诉:再见了。 那些悲痛,曾被他刻意甩开。此时此刻,却似洪水般地袭来,把他再度淹没。 蔡逯把信纸紧紧捂在脸上,放声大哭。 他与她第一次做,是在一个闷热的暴雨夜。 而现在,当他被那些悲痛情绪淹没,恰又碰上一个暴雨夜。 天地阴暗颠倒,狂风暴雨把窗拍开,密集的雨点斜着往屋里打。 满墙书信被大风吹跑,无数白纸黑字飘旋在雨夜,挂到树上,落在雨里,飞向触不可及的某一片天地。 一本本写满真情的日记,被风吹得移位,飘上天。日记承受不住风力,蓦地断线散页,一页页席向四面八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