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内安静得可怕,只有深灰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涨起来。白榆缓步走到窗台边,将窗户关上,然后逆着光看向阿文。 “谢谢阁下。”阿文轻咳了两声,全身的皮肉和骨头还没长好,他只能带着歉意道: “没有下床,希望阁下见谅。” 白榆没有理睬这句话,他现在心口压了一堆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他突然又开始想念伊尔西,如果是他,一定很擅长处理这些情况。 白榆感觉心吊在了嗓子眼,他不想再迂回婉转,于是十分直接地问道: “你之前叫我尤利安。” 阿文愣了一下,藏在被中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他声音很轻很轻: “阁下,也认识尤利安么?” 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作为雌虫他不敢先开口 白榆: “他是我的雌父。” 此话一出,阿文的脸上出现了然的神色,他不禁笑了,嘴角牵动肌肉,惨白的脸色竟也有了一丝生气。 “你似乎和他很熟?”白榆看着明显活过来的阿文再次开口问道。 “阁下想知道多少?”阿文笑着问道。 一般雄子和雌父的感情并不会太深,就算白榆救了他,他也拿不太准雄虫的意思。 “全部。”白榆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他看着阿文,阿文也在看着他。 一瞬间,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中寻到了熟悉感:那是从未断绝过的思念。 死亡不是他的终点,活在世上的人带着渐渐模糊的印象和绵延不绝的思念一步步走着。 阿文看向窗外,叹了口气,他目光悠远,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岁月: “我,尤利安,塞达三个虫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上的中学,后来一起考的军校,再后来进入了同一个军团,直到…” 阿文的声音止住。房间中的两个虫都知道直到后面时什么。 白榆没有打岔,只是静静地听着,雌父的形象在慈爱与温柔的骨架上生长出血肉,那是更加鲜活的模样。 白榆一直知道尤利安是一名铁血军雌,却第一次知道原来雌父也是个爱哭鬼。 “尤利安第一次上战场捡到了一窝星兽崽,毛茸茸的他就没舍得杀,后来被班长发现,将那些星兽崽全部扔了出去,他知道自己不对,却还是忍不住抱着被子哭。” 阿文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尤利安的事情。从小到大,从风光到糗事。 那些灰白的记忆在这个静谧的午后渐渐具象化。 突然阿文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有些恍惚地开口道: “阁下,您长得和蒙格利一点也不一样。” 不光是性格还有长相。 阿文这句话好像只是无意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