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小。 “口气倒不小。” 李跃青说。 这就想让他喊哥? 李跃青看他衣衫干净齐整,没有半个补丁疤,脚上还不像干活的村里人穿草鞋,而是一双白色的布鞋,走在乡野里不到几步路就要弄脏。 又是生面孔。 他诘问:“你是新来的知青?叫什么?” 温和的一声,从身后堂屋门口传过来。 “水鹊,我们该走了。”兰听寒说道,“李队长问你鸡苗挑好了没有,可以直接抱回知青院。” 透过玻璃镜片,视野映入严严实实遮挡住水鹊的高大背影,兰听寒问:“这位……是李家弟弟吧?” 李跃青平素最烦旁人当他是弟弟,兰听寒这么称呼无异于是在趟他雷场。 眉峰紧紧皱起来,李跃青转头见到一个斯文的眼镜青年,没好气道:“和你没那么熟。我叫李跃青,喊名字就行。” 又看了看身旁的小知青。 叫水鹊? 长得是挺水的。 李跃青看他,软玉温香,不知道怎么长大的。 不过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不顶用。 连一只鸡苗都捉不住。 李跃青问他:“你要哪只?” 既然李观梁说了送他一只鸡苗,李跃青自然帮着捉起来送出去。 水鹊指了指瓜架子底下的小鸡,“要头顶有点黑的那只。” 李跃青一猫腰,眼疾手快,拢在手心里了。 母鸡看见是他,本来想要护住小鸡苗的趋势停下,低头啄食地上的谷壳和玉米粒。 他把鸡苗放到水鹊手里。 觉得水鹊眼睛亮晶晶,双手捧着毛茸茸小鸡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回头在灶房橱柜底下的抽屉翻出来一个小编织袋,让水鹊把小鸡放进去。 “带走吧。” 李跃青耸肩。 小知青看了看袋子底下的黄毛小鸡苗,又看他,“谢谢……” 李观梁不用知青们帮忙收拾碗筷,让他们先回去,否则到时候太阳落山了洗澡也不方便,还告诉他们到哪里打井水,回去好烧水洗澡。 送走了五个知青,李跃青回到堂屋,将长枪就地往门后一放,和板锄、四齿锄那些农具放在了一起。 李观梁问他:“明天还要训练?” 李跃青道:“嗯,秧塘里再沤两天肥,排长说要二犁了就不再训练了,下次等到农闲。” 种水稻讲究在插秧之前三犁三耙,犁三遍耙三遍,增加秧塘的肥力。 前头他们犁田组在去年晚稻收割后,就已经犁过第一遍冬田了,现在开春的秧田就是去年冬水田延续过来的。 等再沤沤肥,二犁二耙,晒几天就第三遍,接着可以插秧了。 民兵训练一天也是记满十个工分,但放工比其他人都要晚,李跃青训练了一天,背后汗得难受。 李观梁道:“锅里还有饭。” 李跃青摆手,“我先冲凉。” 他走过时,撇了一眼饭桌上唯一的小半碗剩饭,“你请猫儿回家吃饭了?” 一碗饭都吃不完。 李跃青想到那张雪白的小脸。 难怪那么瘦。 李观梁解释道:“我盛饭盛多了,他吃不完。” 李跃青:“哦。” 就那个大小的木碗,他能吃两碗饭。 李跃青对于他哥请这么多人回家吃饭没什么意见,他无所谓地走向灶房去烧水。 李观梁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饭桌。 把小半碗剩饭倒进自己碗里,伴着豆角汁吃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