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你动手复仇,顺天府即刻会将你拘捕入狱。人命大案当日移送大理寺。过堂,拷问,录供,一样也少不了。即便血亲复仇,死罪可免,还是免不了判刑,黥面,流放。其中种种磋磨,岂是你这般年纪的小娘子该生受的……” 应小满听得心惊,半晌才真心实意地感慨一句,“果然不能被抓着。” 七郎:“……嗯?” 他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是这个意思吗?! 但字斟句酌的苦心劝慰并不算白费,应小满确实被感动到了。她也把心底的想法吐露交底。 “多谢你七郎,不过你实不必为我忧虑。我有飞爪啊。” 七郎一怔。 隐隐又有股不大好的预感。 “……飞爪,不是用来山林猎兽的么?” 应小满摇头:“不,用来翻墙走壁,无声无息地出入仇家。” “……” “我已全想好了。京城入夜,我拿飞爪翻墙进仇家的院子,你守着飞爪。我进屋报仇,你在门外望风。我翻墙出来,你帮我把飞爪收拢,然后——我们就跑。” 纤长秀气的手指在矮桌上比划一个飞速逃跑的姿势: “跑出仇家的巷子,斜过街,来我们自家的巷子。悄无声息进门,刨个深坑,把飞爪埋下地。结束。” 应小满总结:“不让官府抓着就好了。” 七郎:“……” 他的神色比初听到“报仇”两字时更复杂三分,起身倒一杯温茶捧在手里,浑不知滋味地饮几口。 “有狗。” “啊?” “大理寺查案配备猎犬。狗鼻子灵敏,会追着气味一路跟出巷子,斜过街,寻来七举人巷,把飞爪从深坑里掘出来,作为呈堂物证。届时你如何脱罪?” 应小满:“……我再想想。” 西屋里鸦雀无声。窗边对坐的两人,一个冥思苦想,一个默默喝茶。 应小满很快想出第二条对策: “报仇成功,出了仇家的巷子,斜过街,来我们自家的巷子。不入家门,笔直转南往汴河河道跑。铁爪悄无声息扔进河里,走水路。结束。” 七郎:“这回比之前那个方案好很多,但还是漏洞百出。首先,铁爪沉重走不了水路,你从何处抛下去,铁爪就沉在那处的河床底。汴河船只繁忙,河水不深,没多久就会被人捞出水,做为呈堂证供。其次,铁爪走水路消去气味痕迹,你我身上沾染的气味痕迹如何消除?大半夜跳一回汴河么?” 应小满思考了片刻:“倒也不是不可以……” 七郎:“我不可以。” 两人在西屋默默无言地对坐喝茶。 七郎喝了两口便喝不下去。心念电转间,他又想起一处不寻常的疑点来。 家徒四壁的小娘子,竟然不惜花费重金,也要在城北的七举人巷赁下新宅子…… 他放下茶杯:“你要报仇的仇家住处,莫非,住在城北?” “你发现了?”应小满竖起两根手指,有点委屈。 “城南太远了。走去仇家宅子外头踩个点,要花足足两个时辰!鞋底都走薄了。肯定要搬去城北才好报仇。” 七郎:“……” 确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作案工具准备好了,踩点宅子也租好了,马上就要搬到仇家附近居住。七郎升起强烈的直觉,自己不说点什么,眼前这位小娘子不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