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正要走,李长乐探臂在她腰间一拦:“八纪那孩子最鬼灵精,这种话他绝不会随口乱说的,除非有人透露过给他……” “殿下!” 李长乐踏前一步,歪头靠近了打量她道:“我只是问问,你怎么脸红了?难道是真的?” 锦宜对上李长乐的双眼,心里却又想起那天桓素舸引他查看太子之时所说的话。 把心一横,锦宜道:“我在外风评不佳,殿下难道不知?何必……何必如此。” 李长乐道:“那若说我不在乎呢?” 锦宜心头巨震:“殿下!” 李长乐笑望着锦宜,欣赏她的羞窘惊愕,这女孩子的两只眼睛水盈盈地闪烁,清澈的勾人魂魄。 他情不自禁地举手,想试一试那桃花红晕的脸颊是什么手感:“所以……若此事是真,我不在乎,我……愿意,那你呢?你可愿意?” 话犹未落,“啪”地一声,是锦宜推开了他的手,她拎起裙子,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沿着夹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忆戛然而止。 冲着天上的月,锦宜轻轻呵了口气,白茫茫地气息消失在眼前,看着像是在那月亮之前飘过一团朦胧烟雾。 *** 又过几日,上元节至。 若是在以往,但凡逢年过节,锦宜都忙的毫无空暇,她要指挥奴仆,收拾打扫院落跟屋子,还要负责准备祭祀的贡品,一家老小吃食,衣物等等,多半是从早忙到晚,只能抽空在院子里看一眼天空绽放的烟花,听着一墙之隔长街上的人声喧哗。 每一年的节日,都是锦宜最忙的日子。幸而今年不同。 天将暗,阖府吃了元宵,外间已经有爆竹声声,天空也开始有五颜六色的烟火之光闪烁。 每年的上元,都是子邈最快活的日子,因为他都会得到两样稀罕的烟花,还能让他亲自去放。 不管家里何等艰难,锦宜都会省出钱来买几个小孩子最喜欢的烟火让他过过瘾。 但是今年却一反常态地只放了一串爆竹,因为桓素舸不喜烟火气,所以虽然桌上的食物丰富的应有尽有,子邈最喜欢的压轴烟花火却一样儿也没有置买。 幸而今年子邈的心思也并不在这上头,但是听着外头的爆竹连响,子邈也坐不住了,对着子远使了个眼色,便先跑了出去。 子邈在外头,等了不多时,就见子远握着锦宜的手,拉着她出了堂下。 子邈笑道:“成了吗?” 子远得意:“你哥我是谁呀。” 子邈道:“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你是老太太最偏疼的大公子?我们家的眼珠子?” 子远跟锦宜大笑。 原来子远跟子邈商议好了,今年要带锦宜一块儿出门观灯赏花,锦宜向来在家里忙碌惯了,突然让她出去玩耍,竟有些不知所措,两个弟弟却不由分说,一个去拿了披风,一个拎了她的暖手,左右将军似的护送着她出门。 子远见锦宜脸上还有些紧张,便道:“怕什么,都跟父亲说过了。” 锦宜忙问:“夫人呢?老太太呢?” 子远道:“老太太早回屋睡下了。夫人也没说什么,只叮嘱叫早点回去。” 锦宜松了口气,子邈笑道:“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瞧你一脸做贼似的。” 锦宜喝道:“胡说!”手挥起,作势预打,落下来的时候却只在子邈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锦宜望着两个眉开眼笑的弟弟,心里的欢喜也慢慢地溢了出来,让她这一声呵斥出口,却更像是一声喜欢的嗔怪了。 ——八纪说,对于没有良心的人,不管锦宜做什么,对方都不会感激。可是锦宜又何曾想要对方的感激,她竭尽全力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至亲,想要他们过的好些而已。 对锦宜而言,郦老太的苛刻误解,不算什么,因为毕竟还有子远,子邈,这是跟她打打闹闹却又真心明白她的不易跟她的好,且真心为了她好的弟弟们。 为了他们,锦宜觉着自己什么都可以承受,也心甘情愿地乐意承受。 *** 三人出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