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娘一愣,身不由己地随着锦宜往前而行,蓉儿也忙跟上。 来喜来福两个见状,才也赶紧或提或挑,紧紧随行。 王府的侍从也并没有即刻离开,一面派人回去禀告王妃,一面留下来照应剩下的事,锦宜还未走到寺门,就有知客僧迎上来,领着两个小沙弥,恭敬地请了锦宜入内。 后来锦宜才知道,王妃今日是来还愿的,还准备了捐给慈恩寺的金银。 因为锦宜在此,就把金银留了下来,权当是锦宜捐赠的,那积善簿子上所留的名字,也是郦家锦宜。 锦宜之所以来拜佛,只因为要了却自己一宗心愿,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又生出这些事来。 被指引着上了香,跪在佛祖之前的时候,锦宜抬头看着那金光闪闪慈眉善目的佛面,禁不住又叹了声。 若佛祖真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那是否会知道她今日的来意?如果真的能够触知她的来意,会不会耻笑她的……荒唐。 桓素舸问她为何要来拜佛,锦宜只说自己睡不安生,这睡不安生的由头,是因为做梦。 偏偏她的这些梦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因为那些梦,竟然都跟桓玹有关! 锦宜怀疑是不是因为屡屡跟桓玹接触的缘故,所以才日有所见,夜有所梦,但那些梦境之离谱已经远超过了她能想象的范围,如果还不能尽快把那些梦境全都消灭殆尽,锦宜觉着自己恐怕是要疯了。 自从那日将手帕送给了桓玹,一别之后,锦宜的确时不时地会想起那天在屋外偷听两人谈话的情形。 但奇怪的是,她的梦里从没有梦见过这一幕。 ——确切地说,桓玹跟桓素舸对话,这一段的确发生了,但是她郦锦宜……并没有在外间偷听。 虽然她并没有在外偷听,却仿佛开了天眼似的亲眼目睹了两人的对话。 且锦宜也发现,这开天眼所见的对白,跟自己那天偷听到的,也有些“微妙的不同”。 同样是父亲做寿那天,桓玹进门。 桓素舸起身相迎。 桓玹落座,问何事。 桓素舸垂首,回答正是为了锦宜的终身。 桓玹的神情冷漠而疏离,在锦宜的眼中,跟她所知晓的那个桓玹,仿佛不大一样。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没什么不同。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辅国大人。 桓玹淡淡问:“听你的意思,是为她选好了人了?” 桓素舸道:“是。” “何人?” “是……东宫太子殿下,如今锦宜要及笄了,我想也是时候跟三叔说这件事。” “太子?”桓玹的口吻里并没有惊愕,只是有掩不住的一丝冷笑,仿佛觉着此事不可思议,荒谬之至。 “我早先跟三叔说过,要为锦宜挑个天下无双的郎君,如今太子尚未婚配,岂非正是独一无二的良人?” “素舸,”桓玹的眸子里含有怒火,意味深长地挑起一抹冷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室内一阵沉默。 梦中的锦宜,模模糊糊地也觉出了一丝异样……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太子殿下,明明是已经定了太子妃的。 为什么两个人的谈话里,竟没有提这一点,且说“太子殿下尚未婚配”。 梦境继续。 桓素舸微笑道:“那当然是应该的,锦宜那孩子十分之好,我自然要多为她着想。” “有多好?”桓玹垂着眼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