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家眷就来了四位,林侍郎夫人也一早就到了。 经历了林清佳一事,又加上后来什么赐婚等,把锦宜对及笄的盼望消磨殆尽,只听从吩咐行事,内心却并没有什么波动。 毕竟她也知道,现在所谓的繁赫荣耀,不过是因为一个人而已,而这些来为自己庆贺的人,也并不是真心的,只是如自己一样在应付公事罢了。 只是,当许夫人将玉簪轻轻插在锦宜发端的时候,锦宜目光转动,越过含笑点头的各位贵妇人们,遥遥地看见在远处的姜家的祖母……锦宜的鼻子一酸,眼圈突然就红了。 假如……自己的母亲还在,她或许才是真心为自己的女孩儿成年而高兴的人吧…… 酒席排开,大家都矜持地寒暄,客气地谦让,现场气氛隆重,一片祥和。 锦宜看不出有谁是真心在笑的,她坐在众人中间,无法想象以后自己也像是这些人一样……如同戴着假面,说着虚情假意的话,做着别有图谋的交际。 以前她曾经羡慕桓素舸的教养,手腕,但现在,这种想法赫然已经变了。 锦宜正端坐思量,桓素舸的贴身丫鬟走来,向着桓素舸低声说了句什么。 旁边许夫人问发生何事,桓素舸顿了顿,才笑道:“方才来说,外间有人在派放喜饽饽……” 众人面面相觑,许夫人道:“喜饽饽?可是为了锦宜的生辰么?” 桓素舸笑了笑,向着那丫鬟示意,丫鬟道:“方才门上来说,城里十数个坊地都在发放喜饽饽,还说……” “说什么?” “说……那些去领饽饽的人,都得说一声……”丫鬟看了桓素舸一眼,终于说道,“得说‘恭祝郦大小姐芳辰,祝大小姐多福多寿,喜乐平安’……如今大街小巷里,都在这样叫嚷呢……” 在场众人都诧异不已,或惊或笑。 许夫人笑问:“这……也是府里所为?” 桓素舸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并不是,不过……兴许是老爷别出心裁。” 吏部朱尚书夫人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府里,果然是别出心裁的大手笔,倒也好,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也沾沾锦宜的喜气。” 林侍郎夫人也说道:“这的确很好,锦宜这孩子从小儿就是个慈软性情,如今既布施周济了那些穷人,做了善事,又庆了好日子,不管是谁布置的,都是极有心了。” 雪松的顶头最高上司,工部乐尚书夫人最会算计:“这不仅是要有极巧的用心,可还得大笔的银子呢。就算是十几个坊如此布置下去,少说……怕不要花费数千两?” 大家伙儿纷纷议论此事,比方才轻声曼语的寒暄显得有人气儿多了。 *** 到了下午,各位夫人纷纷告辞。林夫人临去之前,握了握锦宜的手:“我也算是从小儿看着你长大,如今终于成人了,你母亲在天之灵,看你这样的好,一定也觉着欣慰……只可惜……” 林夫人眼圈红了红,见左右无人,终于道:“你有了更好的归宿,这也是好事。都怪清佳……没有福气。” 锦宜想不到林夫人会说这话,愣了愣道:“伯母……” 林夫人放开她的手,微笑道:“好了,我该走了。” 锦宜送了林夫人出门,看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往回。 门口处,来喜儿跟来福儿正嘻嘻哈哈不知说些什么,看见锦宜,就都停了。锦宜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锦宜的性情,知道完全并不是外头传的那样,所以也并不畏惧,来喜跑过来道:“姑娘,正想跟您说呢,这外头不知是什么人派喜饽饽,我跟来福儿不信呢,是小齐跑来告诉我们的,我们就赶紧也跟着跑去,果然领了两个,您看!” 他从怀中掏出两个雪白的馍馍,上头点着一个红点儿,蓬松圆胖,颜色可喜。 锦宜接过来打量,来福儿也过来道:“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