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跟桓玹相见,气氛有些微妙。 自从雪松娶了桓素舸后,对于以后相见桓玹时候的称呼,雪松破费了一番思量,后来,他痛下决心,决定还是按照原来“辅国大人”的称呼相呼。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无比英明的。 虽然当时雪松并没有未卜先知到桓玹跟锦宜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姻缘际会。 但倘若那时候他谄媚地也唤桓玹一声“三叔”而非“辅国”,那么这一会儿,倒要怎么改口才好? 桓玹进门,却仍是一如既往的神情举止,并没有两家的亲事而更显出什么异样来。 雪松拱手:“辅国大人,有失远迎。” 桓玹也难得地举了举手:“郦郎中,多礼了。” 雪松一伸手示意桓辅国上座。 就算如今又亲上加亲,雪松也断然不敢摆出丈人的谱,何况,若真的要讲究,桓玹也可以对他摆出三叔父的谱,但他从未如此,不管是在桓素舸嫁后,还是现在。 这样一如往常的模式化相处,却让雪松放松了不少,何况,他不必叫桓玹“三叔”,桓玹也不必称呼他“岳丈”。 彼此只以“郎中”“辅国”称呼,也算是扯平了。 雪松却不知道桓玹今日亲自降临,有何要事。 但他很快知道了。 桓玹先难得地慰问了雪松在南边的辛苦,便开门见山道:“我这一次来,是为了跟令千金的亲事。” 雪松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桓玹微微一笑,这个极具抚慰人心功效的笑容让雪松缓缓放松下来。 桓玹的手在袖子里动了动,掏出一方红色烫金纸笺,竟是双手递给雪松。 雪松赶紧起身,微微躬身双手接了过来。 他还未来得及细看,就听桓玹道:“钦天监的周大人已经择好了几个好日子,都在上头,具体定哪一个,还要跟郦大人商议。” 雪松草草看了一眼,虽然看见了上头清晰的数字,心里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桓玹见他呆呆地,便提醒道:“郦大人?” 雪松这才醒悟,忙倒退一步仍落了座,定神再看,当看见第一行的年月日之时,惊得叫道:“九月十四?这、这这这岂不是下个月?” 桓玹道:“是,正是如此。” 雪松叫道:“不不不,这太急促了,我府里还完全没有准备。” 他因为太过震惊,先一口决断地嚷嚷了出来,说完后才有些担心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冲了。 桓玹面色淡淡地:“我也觉着这个日子略显仓促了。” 雪松见他反应平淡,也松了口气,忙又扫了一眼,却见还有两个日期,心里一宽,又突地一紧。 这第二个日期,却正是在年下腊月二十二。 雪松仍旧觉着太过着急……只是因为方才已经叫嚷过一次,他不敢再吵,忙又看最后一个,那一个,却是在来年后的三月。 雪松盯着这个日期,心里突突地跳,这感觉不像是嫁女儿,像是有人来讨债,且这讨债的催着他,叫他越早还越好,而雪松虽然知道这债务自己一定要还,但他心里恍惚觉着该是在至少两三年后才还……完全没有想到,最长的期限也不过只有半年之久了。 怅然若失,呆若木鸡。 而那催债的淡声问道:“郦大人觉着其他两个日期如何?” 雪松捏着喜帖,鼓足勇气道:“小女过了年才十六……这,过了年除了三月,可还有别的黄道吉日?” 桓玹摇头:“钦天监说,明年是寡年,只三月初三的日子最佳,对新人往后的身体康健、夫妻和合乃至……子嗣等也极有好处。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