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眼中的骇然,也许还有别的……但当时盛怒之下,他拒绝去懂。 *** 纱窗上的颜色更深了些。 外头的丫鬟仆妇们不知道三爷在里头做什么,又不敢擅自打扰。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桓玹自怀中掏出一个水色通透的镯子,是前天琳琅轩里从周悦手中截出来的。 桓玹放在眼前看了半晌。 他收集了她的帕子,她的镯子,现在……就差她的人了。 那明净无瑕的天青迷离了桓玹的双眼,他突然迫不及待,想亲手给锦宜戴上,想立即看到她的笑容。 一念至此,桓玹猛地从床上起身,疾步往外。 玉碎已是过往云烟,如今他桓玉山——想要玉成。 第75章 茂王殿下被下狱后,很快被削除王爵,贬为庶人,罚即日离京,若无宣召终生不得返回。 这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乃至天下。 子远对这处罚结果大为震惊,这日回家,忙忙地去找锦宜。 锦宜正在房中,坐在桌子边上,举着手在眼前不知打量什么,子远叫道:“姐!”上前坐在她的身旁,“你可听说了茂王的事没有?外头都在说!” 锦宜道:“刚才奶妈告诉我了,说他被贬为庶人要赶出京城,既然这样一定是真的了?” 子远道:“可不是么?学堂里大家也在议论,疯了一样……”子远顿了顿,小声问道:“姐,这一切……都是辅国大人所为吗?” 锦宜眨眨眼:“我也不知道,辅国大人没跟我说过。” 子远忙的抓住她的手:“但你那天跟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锦宜低下头去,抿嘴一笑:“管他做什么?反正坏人得到了惩治,再说我也没见过三爷呢,如果见了他,一定问问明白好不好?” 子远点了点头,目光在她额头上的伤处掠过,原先还用绸子挡着,现在好了一半,但因结痂,看着仍有些吓人,更何况锦宜生得娇嫩,花容月貌上多了这样一块儿痕迹,简直叫造物也叹息暴殄天物。 虽然容大夫一再保证绝不会留下疤痕,可这疤痕却仿佛印在了子远的眼底,他怕自己会无法控制情绪,便转开头去,也并没有再追问茂王的事了。 沉默中,子远看见那匹素白缎子放在桌边:“姐,你想好做什么了?” 锦宜“啊”了声,点点头:“刚才把指甲剪了呢,怪可惜的。” 子远盯着她:“这次该不是做帕子了吧?” “这么一整匹布,我要做多少块才能做完,”锦宜笑道,“是要裁衣裳。” 子远立刻问:“给谁的?” 锦宜打了个愣怔,然后哼道:“你管给谁的。去去去,不赶紧去读书,在这里磨牙干什么。” 子远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多半是给我未来姐夫的。” 锦宜的脸上一红,抬手在子远胳膊上拧了一把:“你再嚼舌?” 子远笑着求饶:“好好好,看破不说破,是我多嘴了,该打。” 两人说了这会儿,子邈从外头回来,进门就问道:“你们都在这里呀,门外的马车是谁的?” 子远这才又看锦宜:“我倒是忘了,刚才还想问你来的。” 锦宜说:“你们怎么不问问来喜来福?那是祖母的什么远房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今天突然来了。” 子远因为茂王的事情太过震惊,只急着进来问锦宜,哪里在意别的事。 子邈却道:“我问过,因为他们也说不清是什么人,我才又问姐姐的。” 奶娘进来,给他们兄弟一人倒了杯茶,子邈一边喝一边问:“姐你要裁衣裳了?给谁的?” 子远笑而不语,锦宜咳了声:“你近来跟丁师傅学武功学的怎么样?能打得过八纪吗?” 子邈满面疑惑:“我学的还不错,师父也常常夸我,可不知为什么老打不过他。” 锦宜道:“这都是让你强身健体的,不要老想着去打败别人。还是读书是正理,知道吗?” 子邈眨巴着眼:“我跟八纪都说好了,我们将来是要当大将军的。” 锦宜顿时想到那个梦,心底一颤,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不能舞枪弄棒,是要当文官的,三爷也都说过了的。” “是……是吗?”子邈有些发呆。 子远问道:“姐,辅国真这么说过?” 锦宜点头:“我骗你们不成?” 子邈突然叫起来:“这一定是因为姐姐那天在桓府做了噩梦,你跟三叔公说了,所以三叔公才不许我舞枪弄棒的是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