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难伺候,当然,最要命的是那个郦锦宜……” 她喝多了酒,嚷了这几句,身子微微摇晃。 桓素舸按住桌面:“那个郦锦宜……更是个恶俗毒辣的女孩子,不仅苛待家人,而且小小年纪便行为放浪,简直是世间无耻之最,这些都是你说的,你都不记得了?” 桓玹脸上发红。 当时因为桓素舸一心要嫁给郦雪松,桓玹早听说郦家名声一般,命人私下里查了查,更是火上浇油,他一则是盛怒之下,另一方面是想让桓素舸知难而退,所以故意地把话说的很难听。 桓素舸看他默然不语,便呵呵地笑了两声:“现在又怎么了?偷偷地藏起她的手帕,明目张胆地亲来抱去……甚至说自己喜欢她?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这么快?你说谎!” 桓玹道:“我没有。” 桓素舸蓦地抬手指着他:“你是!你是想骗我,你知道我……是因为你讨厌锦宜才想撮合你们,你没有办法,所以你以退为进,故意装作喜欢她的样子,你想瞒天过海,想诓骗我……让你解除跟她的婚约!” 桓玹在惊愕之余,有些忍无可忍:“素舸,你喝醉了。” 桓素舸仰头长笑了数声:“我没有醉,再说,酒后吐真言不是吗?三叔,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说中了?” 桓玹沉默片刻:“你听好了,我跟锦宜是皇上赐婚,这门亲事绝不会变。” “对别人来说不会,皇上不是最听你的话吗?只要你去求,自然就可以呀!” “素舸!”他有些动了真怒。 桓素舸道:“我说的不对吗,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你做不到的事儿?你当初不是曾叫皇上降旨,定了让我当太子妃吗?因为我一求你,我说我要嫁给郦雪松,结果呢?你果然是一诺千金言出必践,而皇上的旨意就变了呀!你怎么会做不到?” 放在桌上的手也随之握紧,桓玹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郦雪松,难道太子不好吗?太子……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如意郎君的人选吗?” “是啊,太子当然是了。”桓素舸抬手在胸口抚了抚,酒力涌动,让她几乎无法自控,所有平日里不能说的话,齐齐地涌到了嘴边。 他问:“那你为什么非要我答应跟郦家的婚事?” 桓素舸凝视着桓玹:“你当然想我嫁给太子,你觉着为我选了天下最好的归宿,从此就可以放心了……我偏不,我嫁给雪松,因为、因为……因为我不想你好过,我要你时时刻刻想着我,为我担心,不能丢了我……” 桓玹再睿智,也没有办法理解这话,他几乎觉着是桓素舸真的醉了说的胡话而已:“素舸,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还很清楚呢,”桓素舸大笑道:“当时我说要嫁给雪松,我看见你脸上的表情,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选的是对的,你果然不放心,是啊,这种地方……你怎能放心?你若真的那样……又怎么对得起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桓素舸索性撒开手,她倒退两步离开桌子,原地转了个圈,似乎无比惬意。 因为喝了太多酒,脚下站立不稳,踉跄着几乎跌倒。 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笑道:“三叔,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对我发怒的样子……” 突然她扶着额头,好笑般地说:“对了,还有……锦宜对么?我原本没想把她嫁给你的,我原本真的想把她嫁给太子,如果将来的一国之母品行不端,这皇后还是郦家那个你最憎恨的女孩子……是不是很有趣?不过,我当时看你那一脸嫌恶的拒绝模样,突然就变了主意,你既然不想锦宜当太子妃,那不如你娶了她,从此你跟她朝夕相对,相看两生厌的时候……当然也会记得,在郦家还有……” 桓玹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彻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费尽心思的养育,教导出来的是这样心机扭曲的女孩子,这一切,让他在无比的震惊之余,生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