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真的很不适合教导小孩子,这瞬间他甚至无端想起了八纪,也许,该早早地把八纪跟子邈一起送去翰墨,离他远一些才适当。 可就在这时候,有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桓玹一惊,扭过头去看向身侧的窗户。 他凝神之时,隐隐约约又听见说话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传入他的耳中,却仿佛惊雷。 桓玹蓦地起身。 此刻,桓素舸因为酒力发作,已经站立不稳,她摇摇晃晃想要走到桓玹身边,却又情不自禁地往旁边跌了出去。 桓玹举手将她扶了一扶,桓素舸却趁机抱着他的手臂:“三叔……别丢下我……”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道:“郦大人,你怎么在此?” 没有人回答。 桓玹看着旁边烂醉的桓素舸,缓缓吐了口气。 他扬声道:“郦郎中,请进来吧。” 外头又静默了会儿,房门打开,果然是雪松站在门口,脸色雪白,失魂落魄。 桓玹无视身旁的桓素舸,道:“尊夫人醉了,就有劳郎中了。” 雪松沉默地垂头走了进来,把桓素舸接了过去。 桓玹迈步欲走,又回头:“方才……郎中跟谁在外头?” 雪松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昔日自带的畏色,反而是无尽的黯然:“是锦宜。” 第79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先前,锦宜撺掇子远跟他一起出来,子远怕给桓玹察觉,竟然不肯答应,又说外头风大,劝她好生留在房内。 锦宜醋道:“平日里爹跟我叮嘱你一件事,你都没这样乖乖遵从呢。” 子远笑说:“你们又不是辅国,这自然是不一样的。” 锦宜气的又拧了他一把。 子远跳起来:“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其他的……如果辅国想告诉你,他自然会自己说,你就别操心了。何况,他把什么事都想到了,唉,我今日才算信了我这姐夫。” 子远想到白日赶回来的时候,来禄淡定拖着王二的那一幕,心有余悸之际,却更服了桓玹。所以更不肯跟着锦宜去“偷听”,见锦宜面有恼色,他便往外退了出去,道:“我去看看八纪跟子邈,没人管他们,别真的闹翻了天。” 子远去后,锦宜仍心神不宁,正想出门瞧一瞧情形,雪松却又来了。 锦宜见雪松眼睛发红,知道方才在老太太房里毕竟不好过,便忙请雪松坐下。 雪松定定地看着她,他从桓玹口中得知今日种种惊险,且造成此事的“元凶”,偏偏又是自己的母亲。 雪松痛定思痛,知道不管再怎么痛心疾首或者苦口婆心,都无法打动自己那位独断而专横的母亲,才想出了辞官隐退的法子,无非是想让郦老太太知道这事并非玩笑,此后做到真正的收敛。 这会儿见了锦宜,虽知道她有惊无险,但望着自己懂事的女儿,想到她所受的委屈跟差点儿遭受的荼毒,心里的愧疚跟自责却更重了几分。 雪松握住锦宜的手,还没开口,泪已经掉了下来。 锦宜见父亲哭了,顿时也慌了神,反而急忙安抚宽慰雪松。 父女两人相对片刻,雪松才道:“我已经跟你祖母说了,她以后行事不至于再不知轻重。”顿了顿,又道:“幸而你过了年不多久就要嫁了……唉,罢了。” 锦宜更不愿见父亲这样感伤,何况跟老祖母有关,她也不想多嘴,便问:“爹,夫人又是怎么了?” 雪松道:“不知道。” 锦宜道:“那怎么三爷他又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