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锦宜知道,那“指挥”自己做这些事的,是什么。 不是别的,只是这一具身体、或者说灵魂……曾经的本能而已。 *** 桓玹仍旧沉睡……或者说昏厥之中。 里外无人,似乎天地之间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锦宜定了定神,此刻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面前这个人,用有些复杂的眼神。 就算受伤这样重,被人用肩舆抬回来,此刻又是以一种有些狼狈的姿势卧着……但这张脸仍是好看的犹如神祗,眉目间依旧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跟高贵。 锦宜听见自己的心“砰”地跳了跳,带着一丝痛楚。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发现在他的颈间,有两滴没有被擦去的血渍,看着是这样的碍眼。 锦宜举手入怀,掏出了自己的帕子,将要擦过去的瞬间,却看见自己手腕上那个价值不菲的镯子,刹那间,手势停顿。 下一刻,锦宜把帕子又塞回了怀中,并下意识地狠狠咬了咬嘴唇,唇上有一股刺痛感,这是她在提醒自己。 那天晚上,桓玹把这玉镯送给她,并握着她的手,亲自给她戴在腕上。 “不许摘下来,我要阿锦就这样戴着,一生一世。”当时他不肯放开她的手,握着在唇边亲了又亲。 他是那样温柔而坚定,让人无法怀疑,以至于在他得陇望蜀地封住锦宜的唇的时候,锦宜都没有办法抗拒。 当天晚上,在桓玹走后,锦宜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睡着的时候,唇角有一抹偷偷满足的笑意。 但是睡梦里的她显然不这么想。 在锦宜的梦里,这玉镯显然也是主角。 但是桓玹给她的方式,跟今晚完全不同。 在锦宜的梦中,两个人似乎已经是“夫妻”,同居一室。 桓玹假装在看书,实则暗中把玉镯放在她的梳妆匣里,他看似漫不经心说是“有人给的,所以随手转送给你玩”,却因为她没有立刻表示欣喜之情而焦急恼怒,又很快因为她表示感激而展颜而笑。 如果梦境直到这会儿结束,锦宜第二天,一定也会高兴的笑出声来。 但是没有。 她看见了那玉镯真正的结局。 ——“铿”,只是很轻的一声响,就足以让这镯子从中碎裂,原本毫无瑕疵的玉色从中冰裂!自她的手腕上分成两半,坠地之后,又在地上被毫不留情地摔碎,成了令她无法接受的四分五裂,无法挽回。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在她的眼前,像是定格了似的放慢,放大,慢的足以让她看清楚那玉从无瑕到碎裂,如何脱离了自己的手腕,又如何在地上迸散,每一个跳跃跟细微的响动都刺进她的眼里,耳中,虽然她确信,就在玉碎的瞬间,自己的心也跟着裂开了一道痕。 桓玹放开她的手,走了。 “姐……”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人唤自己。 锦宜怔怔回头,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子远。 子远疑惑地看着她:“辅国……走了吗?” 她悄悄地把手放回身后,迅速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是呀,他、他还有事呢。” 子远略显得失望,他喃喃道:“既然来了……怎么、都不多坐会儿呢?” 锦宜只得说道:“他很忙的,只是抽空路过才来看看,不过没关系,他说改日再特意来探望你呢。” “真的吗?”子远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抹红润之色。 他先前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