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她那样冷待小平儿,她终究忍无可忍。 她想起那天晚上听见的桓玹跟桓素舸的对话,也许对桓素舸而言,郦家只是她的一个跳板而已,她也注定只是一个过客。 但雪松……却哪里知道这些,他已经沉迷太甚。 锦宜本以为子远听了自己所言,会大跳起来,谁知子远的反应,却远比她想象的要冷静很多。 子远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锦宜见他脸色平静,并没有解释其他,只言简意赅地说:“夫人跟郦家早就离心离德了,长此下去只怕会有祸事。” 子远转身走开,来回踱了片刻:“这样也好。” 锦宜吃了一惊:“你……觉着我说的对?” 子远点头:“当初结亲的时候,本就是齐大非偶,只不过咱们无法拒婚罢了。夫人本就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如果她真的离心离德,那便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小平儿怎么办?” 锦宜愣了片刻,才黯然道:“我担心的,一是父亲,二就是这孩子了。” 子远想了想:“对父亲而言,难过是免不了的,但父亲只怕也早有所察觉了,连我都感觉到自从生了小平儿后,夫人的态度比先前越发疏离,先前不管心里乐不乐意,面上是有笑容的,这会子……” 桓素舸现在毕竟还是郦家的夫人,子远便不再说下去,只又一想,道:“虽然姐姐不跟我说,但我心里也有几分的,上次王家那两个不肖的事,后来我暗自思忖,总觉着疑惑,为什么三爷竟能洞察明细到这地步?竟像是知道你会出事一样……但那也罢了,毕竟人都知道三爷上心你,何况先前又有茂王那件事,他多派些人保护着你也是有的。只是另外,夫人那样缜密有城府的一个人,怎么就能答应让那两个明显心术不正的人留下来?呵。” 锦宜越发震惊,同时又有些许欣慰,子远果然是大了,竟能想的这样深远。 子远却不再提那个,只轻轻握住锦宜肩头:“姐,今儿让你受委屈了,只是你别急,反正这层窗户纸是捅破了,接下来如何继续,就看爹如何行事,倘若他真的舍不得夫人……那就随他吧,勉强不得的,横竖你也要嫁了,唉……你可知,我盼着你嫁过去呢,你为这家操心劳累的也太久了,在桓府里,至少三爷会好生护着你,不至于让你受什么委屈。” 锦宜呆呆地看着他,突然说道:“子远,假如、假如我……” “什么?” “假如我……”锦宜终究说不出那个“假如”,只道:“没、我一时胡思乱想,对了,将春闱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子远狐疑地看了她片刻,才说道:“姐姐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只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他顿了顿,又笑道:“若我得了好名次,就当是给姐姐成亲的贺礼,你说好不好?” 锦宜的眼睛有些湿润:“那自然……是极好的。但你务必要勤学上进,可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呢,还有,子邈还小……以后你还得多教导他。” 子远奇怪地看她一眼,突然又想到她立刻要嫁了,子邈可不就落在自己手里了?因又笑道:“这个不成问题,管保把那小子教导的妥妥帖帖,不过他如今在翰墨,倒是轮不到我去教训了,前儿我们学里还有人说呢,从翰墨出来的小子们,一个个至少得是五品官起步的,唉,兴许这小子将来会压在我头上呢。” 锦宜微笑道:“就算他官儿做到一品又怎么样,他仍旧是郦家的老幺儿,还是要乖乖地尊你一声哥哥的。” “哈哈,”子远大笑,甚是开怀,“不过你说错了,郦家的小幺儿如今是小平儿啦。” 两人说到这里,就听到外头是姜老夫人带笑道:“你们姐弟两个别只顾着在里头说的欢实,好出来吃饭了。” *** 锦宜虽然人在姜家,心里记挂着家里头,尤其是郦雪松跟小平儿。 所以跟子远出来后,并不许子远留下来吃饭。 子远也会意,干净利落地告辞,临别对锦宜说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