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秀笑道:“就是这太过和善了,反倒让我担心呢。” 锦宜不解。 纤秀对阿果道:“阿果,叫嬷嬷带你去看看小弟弟好么?” 身后贴身的嬷嬷上前,领着阿果去了。 锦宜道:“是有什么事么?” “倒是没什么大事,”纤秀忖度说道:“就是太子的性子和,所以耳根软,心也软些,别人说什么都听信,不舍得怀疑谁去。” “你指的是……” 纤秀想了想,道:“这件事说来可笑,当初三姐姐被阿果推倒的事,我本以为是过眼云烟了,谁知前几日,太子突然跟我说起来,说什么……他听了些风言风语,都是别人浑说,三姐姐必不是那样的人,让我不要放在心上之类,你说可笑不可笑?” 锦宜皱眉:“太子无端怎么跟你说起这些,是有人对他提起来?” 纤秀道:“我从未提过此事。不过听人说,太子那段日子,跟那府里的二哥哥一起吃过酒的,多半是二哥哥不知哪里听了风,跟太子说了?” 纤秀所说的“二哥哥”,自然是说桓素舸的二哥,曾托桓玹求过爵位封了安乐伯的桓泯。 锦宜道:“过去这么久,安乐伯提这个做什么?还是说怕你跟太子告状,所以先在太子面前抢白?” “我也正是这么想呢,”纤秀笑笑,“这倒是有点儿恶人先告状的意思。” 桓素舸到底曾是郦家的主母,如今纤秀却毫不避忌这般形容,锦宜心里明白纤秀已经看破桓素舸是什么人了。 锦宜便说:“咱们觉着是‘恶人先告状’,太子未必这么觉着,只怕还当善人一样的怜惜呢。” 两人目光相对,各自都已经明白对方是跟自己一样想法了。 纤秀笑道:“姐姐大概还不知道,你不在长安这段日子,好些人家去向大房提亲,但都给三姐姐拒了,现在府里头上下都在猜,三姐姐将来会得个什么了不得的好归宿呢。” 锦宜故意想了会儿,才说:“桓府已经出了个太子妃,终不能再出一个?那似乎有些不成体统了。” 纤秀抿嘴笑道:“姐姐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三叔向来照看长房,我想……”她迟疑看向锦宜。 锦宜哼道:“他如今自己开府,正经府里跟朝上的事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心去管什么别的,何况,该操的心他早操完了,以后若还要闲插手,我也断断不依。” 纤秀释然,却望着她笑了出声。 锦宜脸上一红:“你笑什么?” 纤秀颔首:“我笑姐姐说的好,你原本就该这么着……”说到这里,因毕竟涉及桓玹,就含笑不再说下去。 *** 腊月二十三日,夜间飘了几片雪花,把地面染的白绒绒的。 清晨却又出了大太阳,晴空万里。 国公府娶新妇,迎亲的队伍绵延十数里,仿佛倾了半城之力。 城中百姓,摩肩擦踵,扶老携幼,来看这场大热闹,幸而朱雀大街足够宽阔,容得下这许多人。 近百的乐手们吹吹打打,同举牌打伞的侍从们在头前开路,后是皇帝赐的宫女内侍们,挑灯的挑灯,捧盒的捧盒,迤逦而过,半刻钟,才见到中间簇拥着一顶煊赫宽敞,华美非凡的新妆喜轿。 后又有家丁奴仆们,抬着各色箱笼嫁妆等物,以及各种依仗人员,有条不紊地鱼贯随行。 前头的队伍到了毅国公府门口,后面的队尾还在朱雀大街上没有撤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