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一定要请陛下及时示下……要不要我陪着你进宫?” “不必。”桓玹一笑,披了大氅出门去了。 尉迟凛目送他离开,回头看一眼周悦:“我怎么总觉着,桓辅国有些怪。” 周悦道:“怎么怪了?” 尉迟凛道:“边关的战况如此紧急,他怎么一点也不急?” “辅国才成亲,难道不许他高兴两日?” “是亲事重要,还是军情重要?内阁里有个河东狮吼的阁老还不够,还要再来个沉湎女色的首辅?那这朝廷可是完了……”尉迟凛叫了起来。 周悦侧目。 尉迟凛一时口误,迎着周悦的目光,嚅嚅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想要告我的状?” 周悦叹了口气,起身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辅国昨儿新婚,今儿就来了内阁,难道这不是因为他心系朝政国事的缘故?你怎么好那么说他老人家呢?” 尉迟凛瞪大双眼,果然有些愧悔自己方才一时激愤失言。 周悦回味着“老人家”三个字,突然突发奇想:“是了,好好地这么快就回来了,总不会是有什么不妥吧?” “什么不妥?”尉迟凛问道。 周悦摸着下颌道:“辅国这么多年没近女色,又是‘老人家’,会不会……”两根手指在一起轻轻撞了撞,“那方面有些不谐?” 尉迟凛起初还不解,过了会儿总算回味过来:“你可真是……我不跟你这样龌龊的人为伍。”一甩袖子,大步出门去了。 且说桓玹进宫拜见明帝,因近来天气转冷,明帝的寒疾又犯了,寝宫里一阵清苦的药气弥漫。 桓玹上前见过,询问了明帝的身体状况,明帝道:“按规矩,你今儿不是该带了你夫人进来见朕谢恩的么?怎么自己来了?” 桓玹道:“陛下身子不好,还是不用那些繁文缛节了。” 明帝哼道:“我看你大概是在防着我呢。” 桓玹望着明帝,并不否认。明帝对上他的眼神,蓦地急急咳嗽起来,身子前倾,颤个不住。桓玹上前几步扶住明帝:“陛下保重龙体。” 又有太医上前,诊脉听息,半晌才住了。桓玹趁机就把尉迟凛所说军情跟明帝都详述了一遍。 明帝半闭着双眼,慢慢听过后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桓玹道:“尉迟将军想调拨京州兵马先去救援剩下掖川两城,但……” “怎么样?” “但臣觉着,戎人这次是有备而来,先前攻占边疆二城的时候,迅若雷霆令人防不胜防,以这种作战之能,我担心,就在这会儿……掖川两城只怕也不保了。” 明帝闻言,俯身重又大咳起来。 太医吓得上来扶着:“辅国……”示意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桓玹等明帝又消停了些,才说:“尉迟将军催着要陛下示下。” 明帝拧眉不语,半晌气息微弱说道:“入冬以来,朕……自觉体虚更甚,且时常莫名头昏,精神倦怠,如今也管不得这些了,至于如何对敌以及一应朝中的大事,暂时就交给内阁跟太子共同商榷决定吧,一应决策,都不必来回朕了。” 桓玹沉默片刻,终于躬身行礼:“臣领旨。” *** 且说国公府里,锦宜昏昏沉沉睡了一个半时辰才醒,见窗纸上隐隐泛红,原来已将是黄昏时分。 没想到自己睡了这样久,锦宜打了个哈欠,仍觉着懒倦非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