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看着她的样子,笑出来,捏捏她的手,“你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姜黎嘟哝,“男人。” 沈翼越发想笑,这便又站着跟她保证了一遍。说罢了抱她一下,这才说了句“那我去了”,转身往马车上去。姜黎便就站在下头看他上马车,而后看着车夫打了鞭子驱着马车离开营地,她才回去。 回到帐里的时候阿香已经等着她了,胳膊上挂着两件半新不旧的衣裳,送到她面前说:“沈将军和如意回去了?那咱们也抓紧吧,你穿哪一件?” 姜黎看了看,一件墨绿色,一件藏青色,没什么拣头,便随便挑了一件。阿香与她分好了衣裳,自己也开始解衣衫换衣裳,说:“这是我能找来的顶好的了,大小差不多,穿完了还得给人还回去。还有靴子顶小的也大些,那双新的还没给人送过去,你先穿,我这也是借来的。还有两顶平头小样,你待会儿挑一个,剩下的给我。” 姜黎拿白绫条儿裹住胸,把衣袍裤褂都穿上,又穿上那靴子来,束起头发再挑了个平头小样戴着,也就收拾好了。原都是军营里找些个子小的人借来的干净衣裳,正合她们穿。 姜黎穿好了,一面整理衣襟一面送给阿香看,“像男人么?” 阿香理自己的衣袖子,看她一眼,“不像,不够糙。” 姜黎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算了,谁也不会仔细看我们。” 这样两人就算收拾好了,腰包里揣上银子,结了伴儿从军营后头的小豁口里出去,往城里去。这会儿天已经有些微蒙蒙的暮色,阿香拽着姜黎的手腕子,问她:“你怎么不跟沈将军说呢?” “我掐着日子呢,知道今晚他娘会叫人来请他回家。”姜黎仔细脚下,“我要是跟他说了,他肯定要跟着一起,或者根本不让我去。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总是什么都让他处理。他每天那么多事,够烦的了。再说这事儿,我自己去探问,更踏实些。” 阿香也睁大了眼睛看脚下,“也不知道苏烟络在醉花楼怎么样了,有日子不见了。别咱们到了那里,她却不在了,再扑个空。” 姜黎语气平淡,“扑个空就当出去散散心,也没什么。倘或问别个能问出来些什么来,也成。” “只怕不容易。”阿香接她的话,“你不是说沈将军派人去查了么,都没查出什么来。凭咱们,更不成。” 姜黎不说那丧气话,横竖自己的事情自己得操心,不能什么都往沈翼那里一丢,就不管了。她这会儿能摸着路子去探问消息,自然就是要去的。两人便这么一路入了城门,又往城西找醉花楼去。京城里酒馆妓馆都很多,稍停住脚周边儿瞧瞧都能瞧见一个,不过是门厅富丽与否的差别。 那醉花楼是京城一等一的妓-馆,找起来也不难,一路上随便拉着个人问两句,也便摸着道儿找到了。醉花楼建在一条小河边,到了这晚上河面上点了莲花灯,又几步一个柱子,上头都挑着各色花灯。往门厅里瞧,亦是彩灯晃眼,处处都是好景致。那门外站着招揽客人的妓-女有两排,各色的绢纱彩衣,和画里的神仙妃子没什么两样。 阿香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以前她也呆过妓馆,那是小地方的小妓馆,可没有这样的气派。她有些看直了眼,只拉着姜黎的手腕子说:“真好看。” 姜黎清清嗓子,想着来找苏烟络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她们都是按钱估价的人,不是说想见就能见的。这就拉着阿香往馆子里去,到了近前,那些浓妆艳抹女人们就抬手撩上来,扶着胳膊说着,“客官里边儿请。” 终归是女人,姜黎和阿香都不是很自在,心里不想在此地久留,便直接去找了妓馆老鸨。这也不需要多少客气话,姜黎上去就问她:“苏烟络苏姑娘,这会儿方便接客么?” 老鸨看了她和阿香一眼,瞧她们细皮嫩肉的,然穿的衣服却不怎么样,也不知有钱没钱,却还是陪着笑脸道:“苏姑娘这会儿正忙着呢,您二位要不看看别的姑娘。咱们这里这么多姑娘,也有比苏姑娘好的。” 姜黎听苏烟络在就放心了,只道:“那我们等会吧,她闲了麻烦你告诉我们一声。” 老鸨脸上挂着笑,半晌道:“你们二位……要一个姑娘?” 姜黎和阿香原没多想这个问题,这会儿听老鸨这么问,少不得还是硬着头皮说是。那老鸨脸上的笑还是挂着,便又道:“要是这样,可是要加钱的。一个人伺候两个人,吃不消。钱少了,我们苏姑娘可不接。” 这会儿就是做生意一样的事,谈拢了就成交,谈不拢就一拍两散。姜黎只想找苏烟络说几句话,不想多生事端,自然顺话应一句,“成。” 老鸨听了满意,这就去了,说:“你们先坐着吃杯茶,酒水点心都随意。苏姑娘那边儿好了,我就来叫你们上去。” 姜黎应下话来,便与阿香找了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