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尾人鱼低垂着头,完全没有看到黑尾人鱼离开时近乎仓惶的背影。他抬起手腕,一圈红痕在白皙的腕部显得有些刺目,转动时手腕发出轻微的刺痛感。其实这已经是黑尾控制了力度的结果,南玙清楚那种爆发性的力量有多强,捏碎他的骨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所以,海若突然生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准喜欢上任何人鱼。”是看穿了他心底里隐藏着的过度依赖?还是在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白尾人鱼双手环抱着自己,他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原来他担心的所谓改变,完全是多余的;原来海若比他更不希望有所变化;原来那些亲密的接触,真的只是随便来一发。 是他想得太多。也许皇只是想要找个床伴,而他这个下属,正巧合适。 自嘲的笑了笑,南玙强迫自己忘掉这些纷乱的念头。不少很好吗?皇和主祭,最牢固的关系,这不就是他想保持的状态吗?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 另一边,并不知道白尾主祭想法的海皇,在游出很远之后脑子里只剩下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他顾不得世界喊话会不会被南玙发现,满大海地广播寻找安菲。 万幸,南玙精神恍惚,没注意海中的微小声波波动,而其他人鱼精神力又不够捕捉海皇的加密喊话。海若就这样幸运地找到了安菲——在没有任何人鱼知道的情况下。 他们距离不算特别远,海若一口气游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的凌晨,抓住了骑在大白鲨背上的银尾少女。 根本无心休息,一口气把情况说完,海若皱着眉问安菲:“还有救吗?” 安菲听了一半就开始嘴角抽搐,听完直接给了海若七个字:“没救了,凉了,告辞。” 海若往大白鲨面前一杵,大白鲨吓得直抖身体,甩下金尾,掉头就跑,怂的根本不像是鲨鱼。 安菲:“”快气死了。被鲨鱼,也被海皇。为什么他们这一届侍奉的皇这么难以描述?诚心祷告的话,能不能换一个海皇了?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海若冷着脸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安菲只觉得对方不像是在头疼感情问题,而是要去灭掉谁谁谁,屠满门那种。 深呼吸做了几次,实在是没法心平气和地和上司说话,安菲拍着尾巴道:“你们特么炮都打过了,你和他说不准喜欢任何人鱼?任何?包括你!?” “不,我们没有!”这个时候,海若还记得申明自己没有吃到嘴的事实,接着才回答安菲的问题:“当然不包括我。” “哦。”安菲冷漠脸:“谁知道不包括你啊?” “嗯?等等,你说什么?包括我?”海若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 安菲“呵呵”一笑:“来吧,我说的直白点,你就好像在告诉他,你们不可能的,别痴心妄想了,顶多也就是个炮友了,还是随时能换的那种。” 海若绷着的表情碎了,缓了很久才缓过来:“这么严重?” 安菲点头:“老大,不是泼凉水,但我觉得这次是真的有凉。” 海若是那种凉了就放弃的人鱼?当然不是,他花了几分钟来收拾情绪,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往来的方向游去。 贝希摩斯还没有醒,他能在那里找到他的主祭—— 南玙在海若离开后又等了几天,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贝希摩斯醒了。 二次发育过后的贝希摩斯终于有了一个和他那一口中年老干部音相匹配的大脑,对南玙表达了“自己那时候神志不清,犯傻的事情请一定要忘记”的强烈意愿,然后邀请主祭和他一起共进晚餐。 南玙婉拒了他的邀请,他并不想去海面上感受狂风暴雨的洗礼。贝希摩斯“哦”了一声,伸出一个和庞大身体相比显得很娇小的鳍在身前弯了弯,“那我先去吃点东西,稍后我们可以一起回亚特兰蒂斯神殿。” 很神奇,海怪里居然出了一个这么彬彬有礼的家伙。 海若隔了很远就在海面上看到了硕大的海怪,贝希摩斯似乎是吃腻了深海巨鱿,正借着风雨捕食低飞的海鸟。 没在周围看到南玙,海若微微一顿朝下潜去。在一株五彩斑斓的珊瑚从后,他发现了自家主祭。白尾人鱼脸上没什么表情,伸着手在戳一颗海葵。 海若忽然有点慌,他想要靠近却又不知道靠近后该说些什么。 南玙感觉斜后方有些异样,他转头去看,一条神仙鱼呆呆地从珊瑚从里钻出来,其他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么?南玙收回目光。 海若深呼吸几次,握了握拳,闪身冲了出去。 黑尾的人鱼从后方接近,南玙眼角余光掠到他的时候,两条人鱼的距离已经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