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慢慢起身,慢慢地收拾会见桌上的东西,往外走时特意擦过范晨身体,举起文件袋就砸他的脑袋,使了很大的劲儿,发出哐地一声动静。 “哎?你他妈的……”范晨立刻想扑过来,奈何手足被缚,只能徒劳挣扎,马上又喊,“警察同志你看着没有?他打我!” 狱警当没看着,厉声呵斥他道,“坐下!坐好!” 秦冬阳快步追出了门,与林巍一起出了看守所门。 坐进车里,林巍缓缓吁两口气,声线很沉地对秦冬阳说,“这小子愚昧无知,不懂得什么叫做性成熟,也不清楚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芯芯死亡。” 秦冬阳目瞪口呆地看他,“真要给他辩护?” 林巍沉默一刻才说,“情感是情感,工作是工作!” 秦冬阳眼皮狂跳起来,又开始神经质地搓手指,好半天都没法摸方向盘。 林巍欲从后座下来,“我开吧!” 秦冬阳当没听见,猛然打着了火,轰地开出停车场去。 车身狠命一耸,竟把后座上的林巍扣上前排椅背,狠狠磕了一下。 “秦冬阳!”毫无精神准备的林巍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狼狈,提声大骂,“你他妈的要作死啊?” 秦冬阳板着张脸,只管开车,不出声。 “停下!”林巍气得不行,又吼,“我开!” 秦冬阳当没听见,沉着脸儿,只管向前。 林巍一时没有办法,考虑行车安全,狠狠地克制着心头怒火,狠狠地盯着秦冬阳看。可他到底受不了这种气,怎么平复都平复不下去,二人刚刚回到律所他就啪地关了办公室门,抬腿踹了秦冬阳一下。 秦冬阳反而笑了,伸手指指自己的腿,“您能忍到回办公室,没一下车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扇我耳光挺难得了!可是林哥,我这里错过位,是您说的,髋关节血供少,不好养,弄不好就股骨头坏死当瘫痪了!再踹!” 林巍狠狠地咬牙,“你他妈的真的不想干了?” “真不想干!”秦冬阳满脸都是上涌的血色,“这种只有利益没有正义的工作,这种只有理智没有情义的人,哪里值得留恋?” 林巍压着再次踹人的冲动,咬牙咬得腮骨都要炸了,“合同到几月份?” 秦冬阳听懂他的意思,心里升起寒凉,努力平复着气息,“年底。” “到时间滚!”林巍低声吼道,“没人留你。滚不了之前你得跟着恶心,跟着闻范晨的臭味,这他妈是你自己选的路,是你秦冬阳该得的,凭什么躲?” 秦冬阳脑仁嗡嗡的听着这些骂,努力地把它们吞进心去包裹起来,好让上面的芒刺别太锋利。 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