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了,不耽误感情。” “屁感情!”老秦怒哼,“你是亲的,也没有用,不记挂爹妈,更别说叔婶,就知道帮他难为人!是,他是我们领回来的,那怎么了?咱家虐待他了?吃不饱穿不暖么?救了他呢!叔不能生,你妈认识妇联的人,说刚收容了一个流浪小孩儿,合适,劝我和你婶领。谁不觉得两三岁了不好养?收容所说他脑子笨,不记事……” 秦冬阳听不见老秦说什么了,回忆呼呼刮上心头。 “秦冬阳你有脑子没?”年轻时的老秦很不高兴地说,“怎么什么都记不住?” “这么简单的算术题都做不对?你就是个小笨蛋!” “没给你吃饭么?不长个。以后得是全家最矮的。” “看你哥多聪明。” “好好长长行不行?瘦不拉几,太不起眼了!” 人在椅子上坐着,秦冬阳却觉得脚下洪水涌动,随时会有滔天巨浪将自己从房间卷走。 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是自己没有在意。 爷带他的时间远比父母要多,爸妈总是轻蔑他的努力忽视他的未来,没给过什么亲吻和拥抱,不曾认真在意他的情感需求,那些过分的平淡不合常理的距离感有意无意的低视若隐若现的嘲讽在他考上大学之后得了改善,不嫌晚吗? 他早该想到,但却一直在疏忽着。 秦大沛也没立即作出反应,猜测是猜测,心里认定了九成,真听到答案的震惊还是震惊。他有几分愤怒,却不好态度激烈地指责什么——面对的人是他嫡亲叔婶,收养孩子也不该被诘难强求。 但他心疼弟弟。 秦大沛于同一时间意识到了看似丰衣足食的秦冬阳长久以来的缺失。 不怪他自幼胆怯讷言,不怪他总缠着自己,除了垂暮的爷爷,整个秦家给予秦冬阳的温暖实在有限,小孩子对大孩子的指望自然高于冷漠功利的成年人,可他这个哥哥,一直做得不好。 秦冬阳愣愣地站起身,糊里糊涂地往外走。 他妈喊,“冬阳!” 秦冬阳没听到。 老秦怒不可遏,“怎么啦?没生你就对不起你啦?话说完了么你就走?不用我们管了是不是?” 秦冬阳的脑子连这两句话也没办法清楚接收,他仍旧走,无法在乎旁的东西。 秦大沛摸起双拐,快速地道,“给他一点儿时间,别的事以后再说。” “大沛!”秦冬阳妈快步追着侄子,“你大八岁呢,得劝着他。啥都得劝着。” 秦大沛没应,他面色严峻心情沉重,许多复杂横亘于中,不好表达也不愿表达,忙着追赶弟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