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安抚的拍了拍柳三月的小脑袋,“还能怎么办,进去呗。有我在,你怕什么,他们不吃人。” 是不吃人,但是有可能会骂人、打人、凶巴巴的撵人嘛。 陆淮转回身直接推开了门,门里房间不大,放着一张一米二左右的木床,旁边是一张办公桌,床尾还有个斗柜,除了这些和几张凳子以外,再无其他。 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床上军绿色的被子叠的有棱有角,跟豆腐块儿似的。 邓指导员就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面朝着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们。 陆淮笑着点了点头,“您就是邓指导员吧,您好。” 邓指导员四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清清瘦瘦,帽子下的脸已有了深刻的纹路,有些沧桑。 “你们是?”他端坐在椅子上没动,眯着眼看过来,表情有些疑惑,不是说是他老家的邻居,这两人他可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陆淮上前几步,先卸下了身上的东西,才客客气气对邓指导员道:“我叫陆淮,京城来的知青,”他转头看向柳三月,伸手指了指,“这位女同志是我们这一批一块儿从京城里下乡过来的,叫柳三月。” 顿了顿,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好意思,为了见您,我不得已的撒了点儿小谎,冒用了您家人的名头,还望您不要生气。” 邓指导员面色沉了沉,柳三月吓得几步蹭到陆淮身后躲了起来,一个二个怎么都跟黑面罗刹似的吓死个人。 “你们要见我做什么。” 邓指导员坐着,陆淮站着,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显慌张,长身玉立,从容不迫,不卑不亢,面上始终挂着不浓不淡的微笑,“是这样的,柳三月同志是农场里柳苏识先生的女儿,家中久无柳苏识先生的消息,生死不知,都担心的很,为此柳苏识先生的夫人还病倒了,柳三月同志也是特意为了她爸爸才下乡的,此次过来就是想知道柳苏识先生现下如何了,一切可还好。” “胡闹!”邓指导员狠狠拍了下桌子,沉着脸厉声喝道,农场里关的都是底子不好的人,轻易是不允许见外人的,建立农场至今,也没见有谁的家人敢这样耍心眼子闯进来的,真是将他气的不轻。 柳三月吓得一个哆嗦,愈发贴近了陆淮,太凶了!太凶了!太凶了!还好有陆淮陪着她过来,要是只有她自己,早被吓得落荒而逃了,到时候别说见爸爸,连爸爸是生是死都打听不到。 “我们这样做确实不大妥当,可是柳家没有可以顶家的男人,都是妇女婴孩,如今得不到柳先生的消息,连柳先生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家中早已一团乱麻,家不成家,还请邓指导员能体谅一下柳三月同志的对爸妈的一片孝心,给通融通融,我们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见柳先生一面,看看他怎么样了,说两句话,完事绝不耽搁,马上就走。” 邓指导员也是为人父母的,且也是许久不见自己的一双儿女,将心比心,心就软了些,确实不太狠的下那个心来再撵他们走。 柳苏识家里的情况他知道,一位夫人两个闺女,家里确实没个能顶事的。 农场里不叫与外头联络,一转眼两年多了,莫怪他家里着急,竟为了打听他的消息,将女儿都给送来下了乡,想来家里过得很是不易。 邓指导员叹了口气,这农场的每一个人他都非常了解,并不是每个都是有问题的人,要说柳苏识,那就更不能是了,这两年表现很好,也没少给农场解决一些技术性问题。 他目光沉沉,看向陆淮身后,缓了缓口气,“你就是柳家的大丫头吧,过来我看看。” 虽然邓指导员的口气缓和许多,柳三月还是有些害怕,扯着陆淮的袖子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陆淮微微侧了侧身子,垂首看向柳三月,柔声劝说道:“去吧,你情况特殊,跟邓指导员好好说说,邓指导员是不会与你一个小姑娘为难的。” 这话不光是安柳三月的心,更是故意说给邓指导员听的,邓指导员微微抬头意味不明的看了陆淮一眼,这小伙子沉着冷静,说话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