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纸笔,我能待的时间不多,您快些写,等回头我再找机会来看您。” 柳苏识接过钢笔和信纸,叹了口气,“你呀,听爸爸的话,别在这儿耗着了,你才十六岁,自是读书最要紧,找到机会你就赶紧回京城去,好好念书,帮着你妈妈照顾弟弟妹妹。” 他说不定一辈子都离不开这座山了,总不能让大女儿也一辈子跟着他耗在这里。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柳三月自然不可能回去,再说一时半会儿的她也回不去,便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柳苏识自然听出大女儿在敷衍他,难得板了脸,严肃的说:“你若是不听爸爸的话,执意留在这儿,以后你便是过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敷衍不成功,柳三月只得照实耐着性子解释道:“爸,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回去的问题,我已经下了乡,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去的,得等上头的政策。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答应您,即便是在这里我也不会荒废学业,一得空闲我便看书自学,等政策下来,我保证立马乖乖回京城,参加高考,力争大学。” 柳苏识关在农场两年多,并不太了解现在外面的时事,不过他进来那会儿才刚刚乱起来,据他估计,这场动乱的时间不会太短,知青下乡这事估计也会受其所影响。 当下无奈,只得退一步道:“好吧,那你可得答应爸爸,一有机会,立刻回京。” “我保证。”柳三月本想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的,又想到这个时候好像特别反封建迷信,便压下了,只面色严肃的保证道。 第48章 小小的屋子里连张桌子都没有,柳苏识将信纸铺在两张小床中间的柜子上,身子俯的极低手中的钢笔才能够着信纸,顺畅书写。 柳三月趁着柳苏识写字,从陆淮那边床上将包袱拿了过来,问道:“爸,这两张床哪张是你的啊?” “这张就是。”柳苏识未曾抬头,就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一边写信一边回了句。 原来她正好坐的就是爸爸的床啊,其实两张床都是一样的,被抓来时谁也没有时间能带行李过来,所有的一切,衣服、被褥、洗漱用品,都是统一发放的。 床上只有薄薄的一床褥子和薄薄的一床被子,且触感不是很好,没有棉花的蓬松柔软,只有冷硬,夏天倒是没什么,冬天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她回头还能不能再进来见爸爸不好说,刚刚邓指导员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来着,不过如果跟邓指导员还有站岗的那两个小哥搞好关系,以后经常给爸爸送些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过段时间即便不能见爸爸,她也得过来一趟,送些冬衣冬被,南方冬天的冷是深入骨髓的冷,不做好御寒工作,少不得会落下病痛。 柳三月将包袱放在柳苏识的单人小床上,拆开拿出里头的几套单衣,一边叠着一边说道:“爸,我给你带了几套衣裳,这个时候穿正好,我放你床尾的箱子里,你回头记得穿啊。” 叠好后,柳三月抱着衣裳走到床尾,箱子是正经的实木箱子,格外厚重,陆淮几步走了过来,抬起了木箱的盖子,柳三月顺手将衣服整齐的堆了进去。 然后陆淮将箱子盖放了下来。 箱子里有几套衣裳,还有袜子、毛线帽什么的,分门别类放的整整齐齐,只是都破旧的很,柳三月瞧着都心酸,她还是准备的不够,完全不够。 忽略了太多太多东西。 柳三月又忙忙叨叨将屋里打扫了一遍,其实屋里很干净,并不需要打扫,只是好像这样收拾收拾,她心里才能安心些。 收拾好后,柳苏识还趴在小柜子上写着信,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笔下的速度极快,那些要说的话日日在他脑海中盘旋,根本不需要过多去想,转眼便已把柳三月带来的三张信纸给写的满满当当。 然他还有许多要说的话未曾写下来,又从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