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个月前的那次班级聚餐以后,云游把喝了酒的陆寒山送回了家,在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卧室里,陆寒山呢喃着问他要不要试一试的时候,云游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一年半来的逃避都只是徒劳。 他们依旧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竹马,是哪怕吵得再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 陆寒山还是喜欢他。 喜欢一个与他朝夕相处十多年的病弱竹马。 “小游,小游,想什么呢?”座位旁,闫思彤关切地拍了拍云游的肩膀。云游第一次去学校报道,闫思彤和云德明都不放心,特地请了假陪他一起来的。 云游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我看你手机一直在亮,好像是有人在给你打电话……”闫思彤指了指云游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机,试探着问道,“是谁给你打的呀?你怎么不接呀?” “啊?哦哦,我没事儿的,刚就是在看风景呢。”云游低头瞥了眼手机,屏幕果然亮着,但他还是没有接,一边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一边跟闫思彤解释道,“就是骚扰电话,我接了好多次了,他还打,我不想接了。” 云游的手机开了静音,但他一早就看到了来电提醒,之所以没接,只是因为他不想。 十几通电话都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云游的手机里没存,但云游记得这个号码,它是陆寒山的。 只是云游不知道,陆寒山为什么还会给他打电话。 那天陆寒山来家里找云游,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他删掉,云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用沉默来搪塞着,于是这么久以来,陆寒山第一次发了脾气,他直直地瞪着云游,眼睛是通红的,能看到里面的红血丝:“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连和我解释一下原因都做不到?” 说完之后,他没有给云游回答的机会,便愤愤地摔门而出了,像是一只暴怒的兽,也像是一条狼狈的丧家犬。 云游一直以为,那天的不欢而散已经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彻底结束,但当天晚上,陆寒山就又发来了短信,说想和云游聊一聊。 聊什么呢? 云游想,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是他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 云游没有回复消息,陆寒山于是又尝试打电话过来,但云游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只能假装没听到了。 闫思彤本就是随口一问,见云游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帽子反扣在脸上,很快就睡着了。 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机亮起又息屏,反复了不知多少次之后,终于彻底暗了下去,等待了很久都没亮起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