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坐在诊室的凳子上,看着小周大夫刚刚递回来的报告,这才忽然开始后怕起来。 他下意识地侧目看向身边儿的陆寒山,刚好对上了他沉沉的目光。 闫思彤站在云游的另一侧,闻言,冷哼了一声,故意问云游:“听到人大夫说什么了吗?要不是小陆及时发现,你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去?” 云游自知理亏,不再狡辩,老老实实地跟他们道歉:“对不起妈,对不起爸,对不起陆寒山……” “光一句对不起就行了?”闫思彤冷哼了一声,非但没有消气,反而火气更大了一些,“你的健康就值这三句对不起吗?” “老婆,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云德明拽了拽闫思彤的袖子口,又再一次做起了老好人,“人大夫还在这儿呢,先给小游办住院吧。” 闫思彤自知失态,朝着小周大夫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冷冰冰的,显然还带着怒气。 而云德明虽然嘴上说着劝阻的话,脸上的表情同样是冷冷的,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云游。 云游十分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开始在脑袋里盘算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俩人消气。 不对,是三个人。 云游迅速地想起了陆寒山刚才那个阴冷的眼神。 出了诊室的门,云游便立刻跟仨人道起了歉,声音软乎乎的,表情也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撒娇似的。 以往闫思彤最吃这他这套了,这次却是真的生气了,全程都没有理他,云德明和陆寒山也是同样,只把云游的话当做了空气。 到了病房以后,闫思彤才终于跟云游说话了,但显然并没有原谅云游,对着他一通阴阳怪气。 坐在病床上,看着手背上刚扎的留置针,看着面前冷脸的三人,云游终于忍不住了,眼眶刷地一下就红了。 闫思彤原本还在气头上,见他这样,又瞬间有点儿慌了,问他:“你哭什么?哪里不舒服?”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想告诉你们的……”云游不想在几人面前掉眼泪,有些粗鲁地把眼角的泪花揩去,说,“我当时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丢人了。 云游想,小学以后,他就很少在父母面前哭过了,更别提在陆寒山面前了。 可偏偏眼泪这种东西并不完全受意志所控制,云游越不让它流,它反而越是要往外涌。 而且云游确实是有点儿委屈的,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那并非出自于他的本心。 云游也想成熟一点,稳重一点,想要从容不迫地面对,从小到大,他被很多人夸过“成熟”,但他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孩子,不可能完全面面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