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外有卫尉朗声禀告,“禀王上,有前线战报!” 嬴政忙收回神思,扬声道,“快召进来!” 下一瞬,一个连日来回骑马疾驰、浑身风尘仆仆的信使,脱鞋快步进殿行礼后,双手举上信件, “禀王上,小人送信至宜安军营时,桓将军刚败下第一阵,还受了箭伤,若非王上的撤军令抵达,桓将军正准备再次整队与李牧对峙..” 那士卒望着嬴政不辨喜怒的脸色,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下唇,这才接着说道, “桓将军虽有再战之心,然对王命的遵从之心尤在首位,当即便整顿撤军了。” “只是...为免此番撤军给赵军留下我秦人胆怯的印象,桓将军想向王上请罪——他自作主张,给李牧送了一封信。” 第19章 萧瑟的北风中, 邯郸郊外行走着一支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这是前去驰援宜安的赵军主力。 执鞭缓缓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身穿胡服窄袖战袍的主将李牧, 塞外多年的风霜吹黑了他的肤色,也为他英毅的面庞添上了几分硬朗。 同行的副将司马尚扭头看了他好几回,见对方神色凝重, 终是开口问道, “李将军,您还在想那封信?” 李牧点点头,又摇头, “是,也不是。” 他长期驻守雁门郡, 与朝中众臣并不太熟悉,跟司马尚也是第一次搭档出征, 彼此并不熟悉, 是以不肯泄露心思。 正因如此, 当初接到桓猗信件之时, 他便第一时间邀请司马尚一同观看, 以示自己坦荡之心。 哪知,司马尚左右看了一下, 策马离他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 “此番秦国匆忙撤军, 确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疑点太多, 偏桓猗那厮又大张旗鼓给你送信...此事老夫已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外传, 免得若让王上知晓,或会被奸人借机挑拨...” 前些年李牧镇守雁门郡之时,每日宰杀牛羊厚待士兵,花大量时间教士兵骑马射箭,遇到匈奴来犯马上命人躲起来,几年下来,赵军倒也没什么损失。 其实,他不过借着麻痹匈奴人的时机,抓紧在训练军队的骑射之术。但朝中之人可不这么看,有人趁机向先王进谗,说李牧胆小怯战,不堪为将。 先王一怒之下将他召回撤了职,哪知李牧一走,新将领雄赳赳率兵跟匈奴人对打,每回都输得屁滚尿流,先王这才将李牧重新调回了边境。 当今之赵王虽已即位三年,但司马尚私心里偷偷认为,以今王沉迷酒色、亲近小人的作风而言,或许于国家大是大非之上,判断力还不如先王,故而他担心那封信会给李牧带来灾祸。 毕竟,李牧是赵国如今硕果仅存的挑梁大将,出则令匈奴人闻风丧胆,进则让秦军视为心腹大患,是以,他虽比对方大上十来岁,心中却对李牧暗暗敬仰不已。 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