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难怪他会骤然生疑,这时代,非但读书识字是贵族专有的权力,便是武术亦只有贵族子弟才习得起——莫说授业师傅昂贵的束脩,便是一把青铜或铁制刀剑,也动辄要数十斤黄金,穷人如何能买得起? 而列国军队之士卒,多是被朝廷征召的穷苦庶民,又何来钱粮长期习武? 再以他知晓的秦国军爵之事而言,原本是人人皆要为功业而上战场的,但豪强贵族们多会选择捐粮千石,来为子孙换个爵位,再设法以其他途径立功——即便偶有这等富家子弟充当秦卒,他们向来自持身份,又岂会在代郡亲自下河渠挖淤泥?是以,他迅速判断出对方乃是秦将。 若今日之事乃是秦国离间计,他只会愈发厌恶秦国,绝不会跟着此人前往秦国效力! 但李牧未料到对方亦是当世名将,加之自己眼下终究被赵葱带来的精卫伤了一臂,力气有些不及往日。 下一瞬,方才还一言不发的李信,便飞身一跃使了个巧劲,反客为主将他的右手压住。 李牧奋力用左手去反击挣扎着,正要怒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却见对方硬朗的面庞上浮起无奈之色,率先开口道, “叔父,事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我王并未插手赵葱之事,亦未施甚离间计,此事稍后我会向你解释...你左臂之刀伤力道极深,险些便伤到了骨头,切莫再用力...” 李牧闻言猛地停下挣扎,死死盯着对方的眉眼看,面色却愈发愤然起来,“信...信?你竟是李信?!” 他先前判断此人为庶民,亦是因对方自称名为“信”,并无姓氏,在秦国,确有许多这样有名无姓之庶民。 而李信,乃是大名鼎鼎的陇西郡守之子,更是列国颇为忌惮的年轻一代秦将。 好哇,怪不得先前于道旁初见之时,便觉得此人莫名有几分熟悉,心生亲近之感,原来,这小子眉眼有两分肖似我! 李信指着他左手麻布上,新渗出殷红一片血,急切道,“是也,叔父,侄儿正是李信!你莫要再动了,看,这臂上又流血了,须得快些止住...” 说着,便伸出另一手去捉他的手臂,李牧将左手一挥,躲过了对方的捉拿,边盘算着何时跳车逃走胜算最大,边沉声道, “莫要喊我叔父!你我两支各事其主,手握数十万大军,本该此生避嫌,秦王此番竟命你乔装前来,岂非想借机令我王误会?这等诡计,不是离间计又是甚?...罢了,看在你我未出五服的份上,我今日不杀你,还不速让马车停下!” 李信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可惜叔父如今一臂负伤,倒未必杀得了李信,不如让我先替你包扎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