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伤心过头,居然口没遮拦。 “有过一个。”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回答了! 难道他不怕她拿来当八卦满校园的洒吗? “才一个?”真难相信,条件这么优的男人,竟如此纯情。 裴季耘回视她。“这就是你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感情的事困扰了你?” 她垂下眼睑。“教授,你能够明白,爱一个人,爱得很累、很疲倦,心里却还有太深的眷恋,没办法强迫自己放手的那种心情吗?” “懂。” “咦?”她惊讶地张大眼,不是向来都只有女人为他心碎吗?他也会有为情所苦的时候?今天他的每一个回答,都令她意外。 “何必那副表情,卸除掉严肃的大学讲师身分,我们只差八岁,感情的事我也懂得,今晚,你可以暂时放下身分考量,如果你想说,我就听。” 安絮雅盯著葱白的指尖,她确实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纠结的愁闷,告诉迷惘的她,该怎么做才好。 “我的男朋友他叫庄哲毅,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父亲早逝,母亲基于生活重担的考量下而再婚,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他。 “他是我的邻居,在那个一知半解的年纪,小孩子听大人私底下的谈论,并不十分清楚拖油瓶的定义,总是这么喊我。只有他,会站出来维护我,在我承受别人的笑弄时,以保护者的姿态,捍卫著我。 “母亲再嫁的男人,并没有多好,在母亲离世后,他更是沈迷于酗酒、赌博之中,那年,我才十三岁,日子每天都过得很艰难,时时都要担心输了钱的继父拿我出气,如果不是有阿毅保护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 “他家境也不好,但是只要他有一口饭,就绝对会分我半口,总是担心我挨饿或是挨打,甚至,在十七岁那年,继父喝醉酒,企图侵犯我,若不是有他在,我真的不敢想像后果这种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夜里,他都不敢睡得太沈,只要一有异样,就会赶过来,还有无数次翻窗进我房里,一定要确认我没事的安睡著,才敢放心。他说,继父根本是故意的,反正没得逞,隔天早上当成喝醉,假装忘记就行了。 “这种日子忍耐了半年,抚养他的祖母也去世了,他便毅然决然地带我离开了那里,因为他说,再待下去,我的一生早晚会毁在没人性的继父手中。 “每次我受了委屈,伤心难过时,都是他陪著我,那种患难之中的深厚情感,不是任何人、任何事能取代得了的,我早就决定,天涯海角都要追随他,可是他总是不懂,对我没信心,只要我对别的男人多说了几句话,笑容甜了点,他的不安全感又冒出头了,每次都要我一再的安抚” 裴季耘沈默地听著,望进她眸底的疲惫与无助。“感情的基础,是信任,他如果不能全然的信任你,那么,你必须有心理准备,你们之间的争执,将会周而复始的发生,直到有一方身心俱疲,爱情消磨殆尽。” 可是,该说、该做的,她都努力过了啊,她还能怎么办? 安絮雅低垂下头,闷闷地问:“你们男人,一定得靠亲密关系,才能够证明爱情吗?那如果拒绝,就代表不爱了吗?”她怎么想都不能理解,感情的深浅,为什么会是决定在性行为上? 裴季耘微讶。毕竟是聪明人,话不需讲太白,便能领悟。 “因人而异,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想。” “是吗?那为什么他” “你都说了,他有太深的不安全感,并不全然是因为这件事,今天就算你成全了他,改天若有其他意见分歧,今天的事仍会重演,换汤不换葯,治标不治本。” “那,我该怎么做?”她茫然地仰眸,像个迷路的孩子,仰赖著他的帮助。 裴季耘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目光投向往来的车辆人群,若有所思地开口:“爱情,其实像一道美食,每个人喜好不一,一口尝下,觉得好吃就是好吃,不需犹豫,也不必太多言语解释。有些人,终其一生偏好同一道美食,也有些人,无法安于同一种口味,总是太快腻了,又转为品尝另一种,更有些人,明明尝进口中的食物已经走了味,却还眷恋记忆中喜爱的味道,强迫自己吃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