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怎么还在咳, 我说我也不知道,吃了药也没用,她就说, ‘那你怎么不去死’。” “每天晚上睡觉前,她还总是坐在我床边念叨, 一念就是一两个小时都不停,主要内容就是骂人, 骂我们家所有亲戚, 骂我父母,也骂我。她说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所有人都欺负我。” 岳渊渟听着都窒息。这何止“不快乐”, 这分明是精神虐待。 “我小时候从来没吃过零食, 也几乎没有玩具。印象里我有个深棕色的小熊玩偶, 是租房的时候上一个租客留下不要的,我宝贝了很久。还有蓝色盒子的一盒水彩笔,24色的,是一个亲戚送的,我一直用到每一根水彩笔都画不出来了,盒子上的图案也全被磨白了。” 冷玉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不过显然不算笑容:“但是长大后去了我妈身边,我才发现一个孩子可以有这么多东西。阮晨有好几盒蜡笔,居然是可以掰断拿来玩的,他从不珍惜他的玩具,因为他有好多,好多。然而当我表现出不开心的时候,所有人都怪我,说我小气、自私、不懂事,这么大了,还要和弟弟争风吃醋。” “我也不是说我外婆一点也不爱我,但她自己心理上就有疾病,她爱人的方式也和伤人没有区别。她的本意是让我奋发图强,可我那时候那么小,我只会自卑。即便到了现在,我也还是没有摆脱。我有时也会想,也许我其实没那么差吧,也许我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说不下去了,一口气灌下去半瓶营养快线。 岳渊渟靠在沙发靠背上,侧头看着他:“如果现在开始,你每晚睡觉前我都在你床边坐着夸你,一夸就是一两个小时都不停,你觉得怎么样?” 冷玉还以为岳渊渟会安慰他,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之后就开始笑,笑得停不下来。 “哎,头晕晕的。”岳渊渟一手撑着额角,“营养快线也会喝醉吗?” “是不是困了?”冷玉问他。 岳渊渟无精打采地歪在沙发上:“困倒是不困,我觉得可能是昨天突然被浇了一头冷水,有点激着了。” 冷玉闻言放下营养快线,转身查看他:“真的吗?你摸摸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热。” “没力气,不想摸。”岳渊渟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说着说着就倒在冷玉身上了。 冷玉托着他的脑袋,低头见岳渊渟形容憔悴、委靡不振的模样,一时倒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装的。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放在岳渊渟额头上。 “没发烧。”冷玉眉心微蹙,“你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 岳渊渟光哼哼,不说话,一个劲把脸往冷玉身上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