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楚栩云身形又是一颤。 那只毒蛇在“咬”他。 郁逞轻轻掐了楚栩云一下,提示他自己还在这里,如果不想被发现,就不许答应宗主的话。 在郁逞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下,楚栩云摇了摇头。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宗主有点想掐人中,“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他若是闯了祸,那遗世臭名会一并落在你头上?你再仔细想想,我说的话何曾害过你?” 楚栩云不知在想些什么,低垂眼睫,看向了书桌下——一双灼灼滚烫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自己胆敢说出半个不合适的字,就会扑上来把他吃掉。 “刚刚我就好奇,你到底在看什么,真的只是在看书?”听到宗主的话,察觉到对方凑近的脚步,楚栩云猛地收回眼,一脚将桌下的郁逞踩进了更深处的角落,而后把书再次举起来。 刹那间,郁逞感觉五脏肺腑都被踩挪了位,最关键的是,那只脚踩的地方不对…… 他努力想挪开楚栩云的足靴,可楚栩云这次压根不给他任何钻出来的机会,郁逞强忍不住,刚想出声,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楚栩云居然不知在何时把他的嗓子弄哑了! 什么正道仙君,分明就是个冷血混蛋。 那只足靴正正好踩在郁逞的腿间,让郁逞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万一再踩一下,他的人生从十三岁就可以结束了。 好在楚栩云没有那么狠毒,在郁逞听话之后,便也不再强行压着郁逞,只是那只该死的足靴还是没有从那个地方离开。 郁逞认命了。 宗主自说自话了足有半个时辰,得不到楚栩云的回应,终是忍不住拂袖离去。 殿门开了又关,楚栩云才低头看向书桌下,看到郁逞已然红透的耳根。 他伸出手,轻轻贴在郁逞的额头上,像是以为郁逞生病了。 郁逞却倏地甩开他的手,自书桌下飞快跑出来。 他看也不看楚栩云,将要离开寝殿的时候,肩膀倏忽被人轻轻按住,他警惕地回过头。 面前是一把学徒木剑。 郁逞微微怔忪片刻,指尖蜷缩起来,半晌,又连同纠结的内心一并缓缓舒展开来,他将那把木剑接过,而后转身逃出了楚栩云的寝殿。 他不讨厌楚栩云,也不喜欢。 硬要说的话,他觉得楚栩云是个奇怪的人,奇怪到有些特别。 明明可以把他丢在魔域自生自灭,却非要力排众议把他带回来。 明明可以按约定好好教导他法术,却突然避而不见把他晾起来。 明明可以听宗主的话把他赶走,明明可以不用伪装成他不在,只要大方将他交给宗主就是。 楚栩云却还是要把他藏起来,哪怕被他肆无忌惮地触碰。 郁逞突然很想知道,楚栩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彼时他并没有想到,好奇深渊下的风景,是坠入深渊的第一步。 * 成亲第二日,魔域难得下了一场清凉小雨,驱散连日连绵不断的热气。 立夏将近,换季多雨,夜温骤冷,楚栩云被人折腾了一整夜,翌日一早果然染上风寒。 自修炼以来,这还是他头一回真正生病,头昏脑热,浑身乏力,连从软被爬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一些其他原因。 郁逞愧疚不已,精心准备的饭菜,楚栩云也吃不下了。 更不巧的是,郁逞从未生过病,魔宫里也没有备着凡人生病时要吃的药,只得派了几个魔修去凡间寻医问诊。 “郁逞,好热。”楚栩云半眯着眼,窝在软被里,脑袋上搁着一块湿毛巾。 郁逞伸手去拿下那块毛巾,已经被楚栩云的体温染热了。 他心疼万分,低声道,“再等一等,大夫马上就到。” 这样下去,阿栩会不会死? 当凡人实在太麻烦了,总之阿栩现在已经跟他结契,他不如直接把那缚仙绳除去,还阿栩法力,说不定病立刻就好了。 郁逞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取出一把匕首,轻轻在楚栩云的手腕上挑了挑,一根细细的线凭空出现,被郁逞的匕首轻易挑断。 法力应该回来了,病好了吗? “阿栩,好些没有?”郁逞连忙问。 得到的却是一句虚弱的声音,“还是好热。” 居然还没好? 郁逞登时慌了心神,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魔修手下闯了进来。 他急切地m.IYiguO.neT